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的感悟是:只要是出于本心的决定多过于外在环境的逼使,迁徙的过程就少一点离别的悲情,多一点对未来的憧憬。在迁徙的路上,要记得努力往前看,免得迷失了方向;与此同时,也要记得回头梳理一下来时路,免得忘了初心。

近一年来,选择离开墨尔本的人越来越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疫之前,墨尔本不仅是海外移民来澳的首选地之一,也是其他州居民最青睐的迁入地。不料,在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封城后,这个曾七度蝉联“全世界最宜居”的城市竟迎来了25年以来最大的人口流失。根据澳大利亚统计局的数据显示,许多墨尔本人开始往人口更稀疏的地区迁徙。离开的人当中,有超过五分之三的人搬到了维多利亚州的偏远地区。其余的人不是北上昆士兰州,就是南下塔斯马尼亚州。

一场大疫所掀起的不单是一波波的离职潮,还有随之而来的迁徙潮。这是许多人始料不及的社会现象。在经济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守住一份安稳的工作不好吗?在疫情肆虐的时候,留守在熟悉的生活环境不是更稳妥吗?然而,正是这场大疫让人们意识到生命的短暂和无常,反而更有勇气做出破格的决定和改变。

墨尔本人口持续外流的原因不外有三个原因:随着疫情带来的通货膨胀,失业率的增加,一些人不再负担得起大城市的生活成本,只好搬到郊区;疫情期间不能出门,许多人感受到了城市空间的局促,因而选择搬到生活空间宽敞的乡镇;从安全的角度考虑,远离人口密集的城市是降低病毒感染风险的对策。除此之外,有些人是因为不满维州政府所实施的长期封锁令及无疫苗护照招致的差别待遇而远走他乡。

农历新年期间,我发短信问候一个从新加坡移居到墨尔本多年的老同学。不料,她透露自己和家人已经搬到昆士兰州的凯恩斯。在这之前,她未曾提起这个搬迁计划。因此,我在接到消息的瞬间有点错愕。老同学是属于那种沉稳谨慎的人,我相信她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那么重大的决定。

那些选择搬离墨尔本的离人都有各自的理由,但对迁徙的决定都有一样的决心。其中有一小撮人想借着迁徙拓展自己生命的宽度,给自己最大程度的身心自由去实现未竟的梦想和义务。对他们来说,迁徙其实只是一个手段,真正的目的无非是想善用有限的余生去做想做的事,去陪伴所爱的人,让此生不留遗憾。自前年3月疫情暴发以来,我自已也完成了两次跨国迁徙。我迁徙的理由和心态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