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不离本行,方言又和精神病人扯在一起了。

方言已是昨日黄花,唯有悲观视之,方言快要消声匿迹和落幕,以后只能在历史展览馆的口述档案才能找到。从社会功用来看,方言已是无用武之地,就像当年的文言文“之乎者也”被人们逐渐淡忘,像是无可挽回的夕阳余晖。心中的感觉是惋惜,悲哀,无奈。

新出生婴儿在注册报生纸时,都开始用汉语拼音书写而不采用方言来拼音,把原本用方言拼音书写的英文姓名,一律改用汉语拼音,比如父亲姓Tan,而儿子改姓Chen;老爸姓Choo或Too,而儿子改姓Zhu。“改名换姓”,看起来不伦不类,结果是父亲和子女不同姓了,好在华文姓氏依旧使用。不然,别人还以为是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闹大笑话呢!

新加坡的方言主要有福建话、广东话、潮州话、客家话、海南话、福州话和福清话。现在会听和讲福建话、潮州话和广东话的人还有,但会听和讲客家话、福清话和海南话的国人已为数不多了。

不久前,一名年过80的老翁到心理卫生学院治疗。这位老翁是海南人,说的是浓浓道地海南文昌腔的海南话,医生对病人鸡同鸭讲,根本不知病人所言。由于语言不通,障碍重重,医生无从下手诊断病情,非常棘手,一时无策。医护人员忙打电话到各个部门求救,结果是“到和尚房间找梳子——落空”。没有人会听道地文昌腔海南话。最后找到社工部门。“梳子”找到了,笔者赶到病房帮医生“梳理梳理”。老翁遇到同乡如同遇到知己,喋喋不休说个没完。不久,老翁康复就出院了。方言这一回派上用场,帮了老翁一把。

80年代由于大局所需,政府鼓励人们多讲华语少说方言,讲华语运动随之兴起,当时各政府部门如火如荼展开讲华语运动,主办各种讲华语比赛,蔚然成风。医生必须学讲基本华语,尤其是非华族医生,会说华语者还有额外津贴,医生开始猛补华语,方便和病人沟通,了解病情和诊断。

偶尔在巴刹听到老一辈用方言交谈时,感觉非常亲切,仿佛遇上自己亲人,多年不见老友,久别重逢校友,袍泽之谊,叙旧当年。这种发自内心深处,情浓、意浓、神浓三合一的方言功能,是其他语言无法替代和传神到位的沟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