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老板那时是胡文虎,打工的是我的家族。三叔大武是工头,四叔大宝也在公馆做工,他们的家人都住在公馆,我的堂兄弟姐妹,都在公馆对面的养正读书。
公馆还在,好几次带着怀旧的心情走上安祥山,拍几张公馆的照片,一时触景伤情,想起唐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拜读幼吾兄的专栏《翠兰岗》,提到维基利俱乐部。“维基利”三个字出现在眼里,像见到一个久违的亲友,既兴奋又惆怅,一时浮想联翩,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年少时期住在海南一街,端午节母亲大包粽子,粽子包好,总交代我送十多二十个到公馆,于是我骑着脚踏车,从小坡到大坡,走过大门内,然后到了公馆。公馆便是维基利俱乐部。
公馆旁边,是一个斜斜下去的山林,常有猴子出没。我曾从这个山林往下走,走到下面便是爱同学校。
三叔的第三个儿子王振权和幼吾兄是养正同学,小学毕业后又同读中正总校,到学校往返都坐幼吾兄的顺风车。振权三哥长得英俊潇洒,又喜欢唱歌,在中正没读完,便到新世界歌台当歌星,艺名王虹寸。幼吾兄念旧,每次和我聊天,常会提起虹寸三哥。
三哥在歌台唱了好多年,也常随团跑码头,后来退出江湖,到公馆打工。
30年前三叔退休了,一个人回乡养老,不久病逝海南。我的亲友也全部离开了公馆。振权三哥和他的几个兄弟,也一个个走了。
公馆在大坡的一个山岗上,人称安祥山,面对养正学校。那时家人好像没有叫“俱乐部”的习惯,提到“维基利”,总是公馆公馆的叫。
有一年三叔生日,在公馆大摆宴席,家乡村里的亲人都出席。三婶过世,灵堂也设在公馆门口。公馆就像他们的家。公馆老板也体恤员工,给他们很多方便。
胡文虎还有一点三叔提别赞赏。他说以前的公馆,进出的都是讲英语的会员,称呼工人都是Boy Boy叫。胡文虎做了公馆老板,马上发出布告,不准这样称呼工人,对工人要尊重,人家都是五六十岁,做你们的父母还有余,怎么可以叫人家Boy?从此,Boy的称呼,在公馆听不到了。
听三叔说,公馆的老板胡文虎是个特别守时的人,他在公馆请客,说好七点开席,时间一到,不管人客到不到齐,绝对准时上菜。所以胡文虎在公馆请吃饭,谁都不敢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