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华文媒体集团受众策略主任）

比如，飞机餐的预算上升，只能说明飞机餐的成本上升了，并不代表飞机餐没有缩水、没有变低档。

总之，数据还是要跟人工结合，才能达到真正的智能。

就在两个星期前，新航才公布全年净利达21亿5700万元，创下成立76年以来的纪录，也扭转了2021/22财年的净亏，结束连续三年的亏损。读者还记得，符合条件的职员可获得八个多月的花红，所以很难把这些跟飞机餐走样做合理的联系。

在食材、人工、运输等等产业链各个环节百物腾涨的年代，我们知道就连小贩这种小本营生的成本都在上升，比如，一碗鱼圆面要是不减料，成本也可能上升了20%或者更多，难道这可以理解为小贩为准备食材的预算增加、鱼圆面更多料了吗？恐怕事实刚好相反吧。

另外，出国游恢复后，机票的价格也跟疫情前相比上涨了许多。如果机票上涨了20%，飞机餐作为机上体验的必要环节，顾客对飞机餐的期待不会减少，只会增加。那飞机餐要能提供的期待值，是不是更应该增加20%？

新航的经济舱餐食之前被网民拍了上网，除了分量少，吃不饱之外，用纸盒取代塑料盒的做法，也被诟病是图省钱不够“高档”（class），配不上新航这块世界最佳航空公司的招牌。

长期的经验已经告诉我们，像香格里拉对话这样级别的国际论坛，热搜词应该是什么。要是我们的新闻提供很多这样的热搜内容，搜索引擎就自然会优先找到我们，而不是反过来让引擎告诉我们什么才热。

飞机餐的预算上升，只能说明飞机餐的成本上升了，并不代表飞机餐没有缩水、没有变低档。

就好像那天我尝试在ChatGPT上，希望它为这个周末的香格里拉对话，提供一些搜索引擎优化的关键词，方便谷歌搜索的机器人（Googlebot），在抓取海量网页里的关键词时，能更快注意到《联合早报》网站上的相关内容。结果ChatGPT并不清楚香格里拉对话的“水深”，完全无法提供有用的搜索词。

他当时说：“我们吸取的教训是，我们确实可以根据数据和观察行事，但当这些举措触及消费者，触及人们，那就不只是单看数据，而是要照顾到人们会怎么看待这些举措。我们在这方面必须更留心。”

在人工智能走红的年代，大数据越多也越容易把人给误导了。比如乘坐私召车时，明明自己很熟悉的路线，司机若不熟路，依赖召车应用的定位系统，有时可能还走远路。

除了留心观感问题，也就是人们对新航的期待值跟普通航空公司不同之外，其实就这套数据本身，也值得探究一番。

新航的经济舱飞机餐“减料”事件反映的问题，就是在大数据时代，我们如何看待身边林林总总的数据？数据是用来提升效率、提供更多洞见，还是把人变成它的傀儡？

新航集团总裁吴俊鹏5月30日在访问中，用了一些数据来解释背后的原因。他当时强调，新航没有削减飞机餐的成本，反倒是公司目前运力虽只有疫前约80%，但2022/2023年的飞机餐预算，却比2019/2020财年高约20%。

又或者是找工作时，以为输入自己的技能，就能很快看到合适的岗位，但其实推出来的只是岗位表面名字相似、实际内容相差很远的工作。

他说，疫情前，公司发现很多乘客并没吃飞机餐的开胃菜，因此决定不再提供开胃菜，以减少食物浪费。但同时顺应乘客的要求，飞机餐器皿换成较大的，主食分量增加30%。记者会上，新航展示的飞机餐样品可以看到，现在的餐盒比较大，如果倒在圆盘里，装了满满一盘。

就更不要说用谷歌翻译，或者用ChatGPT搜索一些答案时，获得让人啼笑皆非的回答了。

若真的只是凭数据来做商业决策，那就有可能被数据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