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跳伞表演一直是国庆庆典必不可缺的节目,但每年我都避而不看,因为我始终不能接受军人表演跳伞。

根据报道,就这次的意外,新加坡武装部队正在展开全面的检讨。初步的结论是跳伞表演须釆取一些措施以降低风险。武装部队是不是也该检讨让军人表演跳伞来庆贺国庆的必要性呢?

记得30多年前服兵役时,早我一届的一名同袍在例行跳伞时不慎摔断脚骨,幸运的是断骨能以无数的钉子重新接上,留下了一条长长如巨型蜈蚣般的缝针疤痕;不幸的是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久久不见复原。10多年后在一个研讨会上,偶遇撑着拐杖,正在缓慢吃力地走着的他,当时他只不过是30来岁。

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了训练和保家卫国所造成的伤亡有意义和价值,但为了表演而可能牺牲保家卫国的军人是否明智?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朝,关键就在于那“一朝”是否值得让我们的军人去冒险。

今年的国庆日,读新闻报道了一名表演跳伞的军人因为硬着陆而受伤,我的心马上沉了下去,其一是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其二是他的家人如何是好?这不是唯一一起为了庆祝国庆表演跳伞而发生的意外,印象最深刻的是30多年前就在我服兵役的前一两年,一名突击队上士在国庆彩排表演跳伞时不幸坠亡。

任何的军训包括严格的跳伞训练,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有时确也避无可避,但为了国家,为了尽公民的义务和责任,在无可预知和避免的情况下造成的伤亡,虽然让人痛心,但至少有其意义和价值。

在服兵役的那一段日子里,也和两位因跳伞受了重伤,复原后被调往后勤的特别行动部队的军人共事过。他们本是铁铮铮的汉子,但因为在一起跳伞事故中,不知为何两人的伞互相缠绕,双双从高处坠下,造成一个永久伤残,另一个复原后行动上虽没多大问题,但却也伤及脊椎,得忍受永久伤痛。我和他们都很谈得来,所以也成了他们倾诉心中悲痛的对象。每次忆述这起不幸事件时,永久伤残的那一位都会热泪盈眶,心情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