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兴3月4日在《联合早报》言论版发表的文章《对若干小贩议题的思考》中,建议与其寄望食客归还碗碟,不如让熟练清洁工人处理更有效率。这反映了蔡先生在探讨小贩议题中,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便是人力成本。

第一和第二点主要依赖科技和创新,是积极的手段;第三和第四点较为消极,也涉及道德问题。

经济学中有一个“恩格尔定律”(Engel’s Law),也就是收入越高,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比重便越低。把这个定律延伸到企业、高收入国家的企业里,原料成本比重较低,人力成本比重较高。较高的人力成本,也是高收入国家物价较高的主因,这就是著名的“巨无霸指数”(Big Mac Index)。因此高收入国家的人民必须接受高物价的现实,便宜不一定是好事,因为这可能代表一些人的工资被压低。

蔡先生认为归还碗碟是一个道德问题,其实是错的。因为归还碗碟其实是一个人力成本的问题。如果食客都能自己归还碗碟,小贩便能在这个环节减少人力,降低人力成本,帮助小贩继续提供廉价熟食。

由于低人力成本,我国可能是唯一在高收入国家里,还存在着大量提供廉价熟食服务的原因。这服务便是以小贩中心的形式在我国生存下来。这从蔡先生文章里所提供的数据便非常的明显。数据中人力成本只有17%,加上清洁费也就总共20%;而原料却占59%。这便违背了恩格尔定律。

纵使数据可能没有代表性,但小贩平均收入偏低,也是不争的事实。小贩却为何能在我国生存下来呢?这也就是我上面所提到的第三和第四点。我国独立前教育不完善,因此还有一个教育不高的社群。他们的报酬期望较低,便成为小贩行业的生力军。

(作者是本地会计师)

而近年外劳弥补了这个生力军的不足。这也是为何我对小贩在我国的持续性并不乐观。因为纵使还是有年轻人有兴趣当小贩,他们的报酬期望较高,因而如果小贩食物价格没有相应提高,不会有许多年轻小贩会生存下来。而且,小贩中心的运作也将越来越依赖外劳。

我相信这个人力成本的计算,忽略了小贩摊主本身的工资。虽然是自己的生意,摊主也有一定的报酬期望。这期望是以摊主有能力担任的替代工作挂钩。如果摊主无法得到这个报酬期望,他不如转行更好。加上许多小贩都是家庭生意,助手是没领工资的家庭成员,因此这组数据并不能反映小贩行业真正的人力成本。

高收入国家要如何应对高工资呢?第一是提高生产力;第二是通过自助来减低对人力服务的要求;第三是如果社会中还存在没有竞争力的群体,他们便承担低工资的工作;第四是转移人力成本,把生产转移到较低收入国家,或直接输入廉价的外劳。利用这个手段,高收入国家能获取年轻力壮的生产者,但却无须承担养育他们和养老的代价,减低了获取生产力的社会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