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今世界的君主立宪国家而言,典型的国家中分英国、日本、泰国三类。其中,泰国王权最大,无论在政治、经济、军队都深在其中,可以说一直处于国家政治中心。

反政府示威实质与影响

其三,泰国民族特点缺乏革命性文化基因。受佛教思想、西方思想、儒家思想影响,泰国人包容性大。他们从小接受的是“结构功能主义”教育,没有“矛盾论”和“阶级斗争”。泰国800多年历史,没有过一次起义、暴动或全国性罢工。尽管社会贫富差距大,0.1%的有钱人拥有全国85%土地,但也难出现你死我活的革命。

多年来,反政府抗议示威在泰国已成政治常态。塔纳通及其新组建政党所掀起的这次抗议示威活动,本质上还是秉持现代民主价值观的新民主自由派政治力量,与忠于泰国传统价值的政治力量争夺政权的过程。

其次,泰王在民众心中崇高地位正开始动摇。民众对九世泰王蒲眉蓬的极度尊敬与怀念,是对十世泰王哇集拉隆功不满的一个基础。不少民众撕毁现泰王像而尊崇老泰王像是个信号。即便民众只反个人不反制度,在一些反王权精英推动下,结果有可能推促王权制度变迁。

泰国王权改革恐怕已成大势所趋,但不可能一蹴而就。这次曼谷反政府示威矛头历史性地直指王权,也就会历史性地成为点燃泰国王权改革的火种,即便目前没什么动静。

其次,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泰国军警至少目前并没有显现支持反王权的迹象,而是严阵以待。因此,反对党也只是反对派,不会成为反封建前沿。示威活动发起者塔纳通,10月初就在朱拉隆功大学一次会议上表示,只限制王权而非推翻王室。他清楚知道,以推翻王室为目标是得不到普遍支持的。

泰国王权改革走向

因此,这次抗议示威活动与往年不同,对泰国内部会产生深远影响,且不仅仅在经济复苏、社会秩序恢复的层面。

抗议示威的诉求核心:一是解散议会,说白了就是解散现政府,要求首相巴育下台;二是制定新宪法,泰国是宪法更迭最频繁的国家,见怪不怪,但这次是想修宪以限制王权,让王室退出国家政治舞台,却是为保护未来新生代赢得政权后,局面不再受王权左右扫清道路。这无疑会动摇传统政治力量的根基。

泰国智库NIDA一份内部研究报告认为,王权改革是早晚的事,未来泰国王室在国家的地位,应趋向于学习现代日本天皇模式。这既使王室倍受国内外尊敬,又不丢失国之传统。

泰国的抗议示威已持续大半年,眼下虽有愈演愈烈趋势,并一度使政府宣布紧急状态,但终其行为目标,剥去浩大声势的外衣,其中显现出的端倪,并无多少新鲜故事。

尤其是国家维护王权规制方面,伏地跪拜言论等等封建礼仪,已大大有悖现代的民主、自由、平等、民权等普世价值和精神,放在国际发展大潮流上看,显然已不太合时宜,某种程度上还近乎荒唐。泰王哇集拉隆功在回答记者问时,也声称他的国家需要爱国和爱君主制的民众。这摆明了他不会迫于压力退位的态度。

曼谷街头政治的规模与声势越来越大,但是否会发展成革命性质的运动,从而打倒封建王室,并不是由媒体说了算,关键在于它有什么政治基础。

最近,泰国爆发的街头政治又成了一些国际媒体头条。与往常不同的是,不顾疫情危险和禁令的抗议者的矛头,60年以来第一次直指泰国王权,这也是外界最大看点。

综合各方迹象,虽然已有民众大规模示威抗议,虽然已有国家核心智库试探研究改革方向,但泰国王权变革要真正付诸实践,却困难重重,错综复杂,涉及方方面面利益。总之就是,火候未到,还任重道远。

也有智库评论称,军队不支持,抗议者很难推翻王室;但王室不能坐等民众一次次示威,自上而下改革才是王道,静悄悄完成王权与民权的分享,尽管这意味着王室要主动放弃一些利益。该评论还称赞邻国王室为国家稳定作出了贡献。

首先,组织者目的与宗旨不纯,更无明确政治纲领。这次抗议示威活动是反对党组织发起的,根源是对未来前进党被强制解散不满。这次规模大,是借助了冠病疫情重创经济下,底层民众生活困难及对国王奢靡生活的不满情绪。

首先是对未来青年思想的影响。声势浩大是青年学生的特点,其蓬勃的新时代民主自由思想与热情,被反对党煽起,包括反王权思想,将在未来年轻人中普遍滋长,并形成气候。朱拉隆功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专家也说:“泰国已有越来越多年轻人不想下跪了。”

这次抗议示威的主要参与者和组织者,大多是年轻一代、朝气蓬勃的青年学生。一些国际媒体认为,泰国革命开始了,泰王王位摇摇欲坠。但实质是不是这样呢?难道泰国真的要变天了?离爆发革命有多远?

(作者任职于中国贵州大学,主要研究民族问题与国际关系(中国与中南半岛方向)、族群文化与现代国家)

泰国局势对周边影响微乎其微。即便有西方势力背后煽动,但主流仍是新民主自由派与传统保守派的权力之争。西方媒体总把塔纳通及其政党誉为“反华派”,但泰国顶尖智库国家高级管理研究院(NIDA)的分析称,政治人物说些涉华傻话,是为拉拢民粹参加抗议。中国人不必用二分法,泰国无论谁上台,泰中合作关系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