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到目前为止,非洲的苦难并不像许多人所想象的那么深重。尽管非洲大陆遭到病毒侵袭的国家已增至50个,但病毒的传播似乎还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迅速。
然而,就潜在的健康问题而言,非洲的状况却脆弱得多。虽然糖尿病等非传染性疾病,传统上与发达国家有关,但有证据显示,它们正在非洲扩散。此外,非洲还受到另外两种疾病的困扰,即人体免疫缺陷病毒(HIV,导致爱之病的病毒)和肺结核,这两种疾病可能严重威胁到冠病患者的健康。
(作者Denis Chopera是非洲卫生研究所撒哈拉以南非洲结核病/爱之病毒研究杰出网络(SANTHE)医学病毒学家兼项目执行经理。他曾任阿斯彭新声音研究员(2018年)和非洲世纪研究员(2019年至2020年)。)
然后是严重程度的问题。尽管大多数冠病患者只出现轻微至中度的症状,但对老年人和那些有潜在健康问题,包括心肺疾病和糖尿病的人而言,病毒的严重程度会急剧上升。
然而,遏制冠病的其他严峻挑战依然存在,首先是潜伏期比普通感冒(也是另外一种冠状病毒)更长,而且无症状感染者同样具有传染性。尽管有症状的人传染性更强,而且这似乎是病毒传播的主要机制,但无症状者构成了重大威胁,因为他们不太可能限制自己和别人的互动。这导致传播变得更加难以追踪。
撒哈拉以南非洲居住着全球约70%的爱之病病毒感染者,而25%的世界新增肺结核病例(也是爱之病患者的最主要死因)同样发生在非洲。由于爱之病和肺结核在目前遭受冠病袭击最严重的地区并不普遍,因此关于它们对病毒感染者所造成的影响的数据很少。不过,认为爱之病或肺结核患者在感染冠病后,会出现更严重的症状,应当是合理的假设。
作为全世界最年轻的大陆,年龄中位数为18岁(还不到欧洲年龄中位数的一半)的非洲,在疾病的严重性方面,可能不用那么担心。年龄中位数为47.3岁的意大利,死亡率高达12%,而全球平均死亡率仅为3.4%,这绝非偶然情况。
然而,令人鼓舞的结果远非板上钉钉。而且,即便结果令人振奋,非洲东部和南部近40%的爱之病患者人口,即总共2060万人,将仍然处于非常脆弱的境地。
正如冠病在全球快速蔓延所表明的那样,这不仅仅是非洲的问题。如果病毒在非洲大陆立足,它可能会倒灌世界其他地方,并在那些疫情已经得到控制的国家,造成新一轮的暴发。唯一的解决办法是,让外部行为体与非洲政府合作,解决关键弱点,以免为时太晚。
一些科学家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与气候有关。一项研究发现,冠状病毒在较高温度下可能会变得不太稳定,传播的最佳温度很可能在8.72摄氏度左右。大多数非洲国家的气温很少低于15摄氏度。这并不意味着病毒不能在较热的气候传播,而仅仅是它在这种气候可能较容易被遏制。
冠状病毒流行期间,非洲所面临的最后一个主要风险,是卫生系统极为薄弱。如果病毒能够压垮像意大利这样发达国家的现代化卫生系统,根本无法想象医疗系统本已脆弱和资源不足的非洲国家,如果暴发疫情,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我们也许有理由抱持希望:一些国家正针对特定抗逆转录病毒(anti-retroviral)药物,对冠病的有效性展开评估。如果它们取得成功,非洲就能大松一口气。非洲东部和南部是受爱之病影响最为严重的地区,有超过60%爱之病毒检测呈阳性的患者,已经在接受抗逆转录病毒药物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