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此,特朗普上台后,美国大量退群,其中就包括《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以及《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这两项重要的多边贸易协定,而前者已为新的更有利于美国的《美墨加协定》(USMCA)所取代。在退群取得一些甜头之后,特朗普治下的美国政府将矛头对准了更大范围的多边贸易协定——世界贸易组织(WTO)。
美国逻辑
特朗普推文中的“最富有的国家”被认为是暗指中国。中美贸易战爆发以来,WTO在贸易补贴问题上对中国的袒护,令特朗普政府倍感不满,在美国作用下,WTO上诉机构已于去年年底停摆。
同时,要“外练筋骨皮”,紧紧依靠本地区的多边合作框架,拓展朋友圈,挖掘国际市场增量,减少对美贸易依赖,同时更加注重与国际高标准制度与规则的对接,提升自身在世界市场与全球体系的存在度与不可替代性。
在这一大逻辑的前提下,美国基于WTO“特殊与差别待遇”原则重新划分了三个发展中国家(地区)的筛选标准,一是人均国民收入(GNI)低于1万2375美元;二是全球贸易占比低于0.5%(初版的设定为2%);三是非欧盟、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或二十国集团(G20)成员,以上三点有一个不符合即被除名。
相较于媒体的渲染解读,各国(地区)政府的反应则相对温和。事实上,美国对《名单》的更新并不出人意料,它遵循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政府的一贯逻辑——美国优先下的贸易公平。特朗普曾声称:“我们支持自由贸易,但也必须是公平,必须是互惠的。”
因此,在中美贸易实践中,该《名单》更新对中国影响并不像媒体所渲染的那么大。但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一事件的负外部效应足以引起中国的警惕,例如美国此举是否会引发其他发达经济体效法以及其他叠加效应。
出路必须“内外兼修”
2月10日,美国贸易代表处在其官网更新了《反补贴税法指定的发展中国家(地区)及最不发达国家(地区)名单》(以下简称《名单》)。在新版《名单》中,包括中国、新加坡、香港等在内的、多个世界贸易组织(WTO)框架中具有发展中国家(地区)地位的国家(地区),没有出现在新版《名单》。
中美贸易战只是美国优先下的贸易公平的一个最激烈的缩影。特朗普政府这一逻辑并非只针对中国,此番《名单》的更新,正是这一逻辑的最新体现。
越南、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国家人均国民收入较低,却因在全球贸易中占比超过0.5%而被除名,可谓是真正的冤大头。因为它们国内的经济发展水平不高,同时对国际贸易的依赖度较高,又无印度般广阔的国内市场。
去年7月27日,“推特治国”的特朗普在个人推特帐号上发文:“当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声称自己是发展中国家,以逃避WTO规则并得到特殊待遇时,WTO就被打破了,不存在了!今天,我指示美国贸易代表采取行动,使各国不再以美国为代价欺骗这一体系。”
新加坡、韩国、香港等国家(地区)则在1998年初版《名单》中即列于发达国家(地区),在反补贴方面一直并非美国特殊与差别待遇的受益国(地区)。而在WTO其他领域,新加坡与韩国也早在此次《名单》更新前,即主动放弃发展中国家享受的各种优惠待遇。去年7月,新加坡贸工部即声明,没利用发展中国家地位获得优惠;同年10月,韩国政府也宣布在今后的WTO谈判中,不再要求享受发展中国家优惠。
像以上东南亚四国的情况,出路即在于“内外双修”。要“内练一口气”,提高自身实力,可以向中国、新加坡等国取经,学习先进而实用的发展经验,借美国此举倒逼本国产业升级,打造自身的硬实力,提高产业科技水平,提高产品附加值,提升在全球产业链、价值链上的竞争力。
美国前一版即初版《名单》发布于1998年,彼时的中国还在艰难地进行入世谈判,尚非WTO成员国,故而并未出现在初版《名单》中;即使在入世后,也未享受美国给予的特殊与差别待遇。在反补贴问题上,中国事实上早就在执行发达国家的标准,这从美国针对中国的历次反倾销、反补贴调查即可窥见。
以上的出路,不独上述东南亚四国适用,对于中国,对于新加坡,对于其他国家,也可以说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著名国际关系学者温特(Alexander Wendt)提出,“国家也是人”,我想,“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不单适用于每个个人,也适用于每个国家。
(作者是中国云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生)
谁受影响较大?
因此,新版《名单》被诸多媒体解读为上述国家(地区)被美国取消发展中国家(地区)优惠待遇,部分媒体则直呼美国单方面取消他国发展中国家(地区)身份。真相究竟如何呢?
此番因全球贸易占比,以及参加国际贸易或其他组织,而被除名的国家(地区),是实质性受影响者。被除名的欧洲各国有欧盟作依靠;中亚诸国与美国的贸易往来较少,受影响有限;印度有着广阔的国内市场,可以努力拉动内需对冲;拉美国家与新加坡以外的东南亚国家,则在此番被除名中受影响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