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2019冠状病毒疾病（COVID-19）疫情，笔者所住的小区封闭了，城市交通停运，原计划回新加坡的机票也被迫取消。

暴露出的弊病还有很多，这些问题看似各异，其实都指向同一个根源，政府与民间力量的失衡。

2003年的沙斯，今年的冠病，笔者不算太长的人生中已经历了两次。我希望这样的疫情不再重来，但也深知病毒不会轻易放过人类。它是镜子，也是考卷，为政者能做的只有诚实面对不足，反思、调整、改革，才能避免重蹈覆辙。

不过，中国现在这种全能政府模式，虽然有其高效的一面，但容错率很低，因为全能政府就要全面包管，无限的权力也将带来无限的责任，一旦失误，迎来的也将是全局性的混乱甚至崩溃，疫情早期的武汉市就是个典型例子。

（作者是《联合早报》网络高级编辑xuezb@sph.com.sg）

开始写这篇文章时，笔者憋在家里已经整整20天了。自从我记事起，这是被困最久的一次。

好的体制应该是平衡的、有弹性的、有韧性的，天平不可倾向太多，否则就会出问题。政府与公民社会，有时看似棋盘两边的对手，但这种博弈却并非零和斗争，恰恰在互动中，双方都能成长。倘若只允许同一方获胜，甚至干脆将另一方驱逐出去，久之，胜利者也会变成“臭棋篓子”。

疫情看似天灾，实为人祸。它就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中国社会的诸多问题；它也是一张考卷，检测出现有治理模式下所缺失的必要部分。

在强势政府力量笼罩下，社会的角色缺失了，包括民间组织、专业人士共同体、民众监督、自由言论渠道等。这些要素本可以组成有机的整体，就像人体自身免疫力那样，但在本次疫情中，中国社会却尽显薄弱。

万幸的是，工作暂时还可以通过网络完成，比起那些因为无法复工而失去经济来源的人，我已幸运百倍；比起染上病毒甚至因病去世的人，幸运得又何止千万倍。

但我并没有感到幸运，相反却产生一连串质疑：如果湖北地方官员没有瞒报缓报疫情、如果发出警示的李文亮医生没有被训诫、如果中国的医疗体系和社会组织更有效率、如果……可惜，世事从来没有“如果”二字。这一连串的错误与过失，导致了今天惨痛的后果，让全中国民众乃至全世界都为此埋单。

反倒是韩红创办的慈善基金会，在本次疫情中获得了更多信任。

笔者无意发表什么意识形态论调，事实上，这次疫情让日韩等国、港台等地区都暴露出各自的问题。中国政府在集中资源、全国统筹中展现了强大的动员力和掌控力，其他国家也难以做到。

中国红十字会也是这次疫情中遭到口诛笔伐的对象。捐赠物资分配失衡，给政府人员开后门，作为带有垄断性质的慈善机构，红会与莆田系医院勾兑，与地方权力勾连，却忽视了它本应服务的对象——民众的利益。

“吹哨人”李文亮被训诫，凸显当局“维稳”至上的惯性思维，阻断了信息传播与更多专家提早介入的机会，更使得社会对危机缺乏预警。迟缓的防控应对、一问三不知的官员、混乱的管理调度……造成如此局面，是因为当地官员缺乏专业认知、抱持侥幸心理，害怕“添乱”，对上对下的关注失衡，结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等到形势急转直下，又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