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不承认是间谍,最后以两宗“伪证”罪各判入狱五年,同时执行。多年来许多自由派美国人都坚持希斯无罪,但苏美解密文件都证实了谍网的存在,而美共成立以来便一直是莫斯科的附庸。

1998年,美国作家唐恩浩斯(Sam Tanenhaus)出版了钱伯斯传记。有人根据此书写成中文的钱伯斯小传,在网上连载。

钱伯斯是为了什么,决定脱离共产党?固然,斯大林恐怖清洗,厌倦的美国共产党人逐一“被失踪”,都令他提高警惕。但触动内心的,是孩子。

钱伯斯夫妇在1933年有了个女儿,三年后再得一子。但“党”认为孩子是地下工作的拖累,怂恿他们堕胎,使得夫妇俩困扰不已。有一次,钱伯斯端详了幼嫩的女儿,这么写道:

白宫曾打算压下希斯案,以引开公众的注意,但却惹起轩然大波——民众对真相的披露穷追不舍。1948年11月,钱伯斯带领调查员到马里兰州住所的南瓜田,在一个挖空的南瓜中找到四枚微型胶卷,作为主要证据,故此案也称“南瓜文件案”。当年27岁的加州参议员尼克逊力挺钱伯斯,尼手握放大镜定眼检视胶卷的相片一度广为流传。尼克逊就是1972年访问中国的美国总统。

1931年美国经济大萧条,钱伯斯在该年加入了共产党。他的语言和写作天分都很高,通晓罗马语系和斯拉夫语系多种语文,并也涉猎了中东远东各语种。他为美国左翼杂志撰稿,并成为共产党控制的文学期刊《新群众》总编辑。从1932年开始,钱伯斯便在首都华盛顿参与了共产党的各种地下活动。

体硕身广的钱伯斯生长在美国一个“艺术”家庭,父亲是画家,母亲当过演员。父母一度分手,后勉强复合,家庭并不融洽。念完中学他成为流动散工,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更加愤世嫉俗,说自己“已不再保守,成为无宗教之人”。

钱伯斯是为了什么,决定脱离共产党?固然,斯大林恐怖清洗,厌倦的美国共产党人逐一“被失踪”,都令他提高警惕。但触动内心的,是孩子。

钱伯斯在1952年写成《见证》(Witness)一书,述说他成为苏联间谍、希斯审判以及自己内心挣扎的过程。希斯是钱多年来的家庭密友,钱指证希斯是背叛朋友,不指证希斯则是背叛国家。结果他选择了前者。《见证》一书在美国多次再版。后人认为钱伯斯的精神终得解脱,因为他归隐田园。他的“反共”是良心工作,不像参议员麦卡锡把反共视为必须贯彻到底的政治使命。

(作者是本地退休报人)

对于刚卷入东西冷战的美国来说,这是震惊全国的一起案件。此案亦称“希斯案”,主要被告希斯出身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和哈佛大学,任职国务院,1945年2月罗斯福总统出席商讨欧洲战后秩序的“三巨头”雅尔塔会议,希斯是美方顾问。后有史家指出,与会时罗斯福已重病在身,迷糊懵懂,任由苏联头人斯大林摆布。英国首相丘吉尔会后也觉得不妥,1946年到美国发表“铁幕”演说。唯独希斯宣称,总统在会上生龙活虎。

1984年,里根总统给钱伯斯追封一枚“自由勋章”,这是美国政府所颁的公民最高荣誉。里根说,钱伯斯让他了解共产主义“严酷的真相”。里根,他就是1987年6月12日,在柏林围墙向苏联戈尔巴乔夫总书记喊话“推倒这堵墙吧”的美国总统,也是两年后见证了苏联与东欧共产集团逐步瓦解的美国总统。

就在此时钱伯斯家中连遭不幸:他的一名兄弟在数度尝试之后最终结束了自己生命;外祖母患上精神分裂症,家人须彻夜守候着她;而父亲却不明不白突然死去。钱伯斯自述,当时的他只能在马克思哲学中找到活着的意义,共产党告诉他,世界正在沉沦,只有党的力量才能让他找到信心,看到远景,了解人为何生、为何死。

据钱伯斯自述,他是1938年退出共产党的,为了安全,夫妻俩与一对儿女找了块农地隐居起来。1948年8月3日,时任《时代杂志》高级编辑的钱伯斯,到众议院非美活动委员会(House Un-American Activities Committee, HUAC)作证。他自认是前共产党员,指证阿尔加·希斯(Alger Hiss)与数名联邦官员为渗透进美国政府的苏联特务。钱伯斯的证供很有力度,因为他曾担任间谍细胞小组的接头人,是他把小组搜集到的美国情报送到莫斯科去的。

上回写过权威中国通费正清(J K Fairbank)晚年思想大逆转一文,读者反应不错。于今再接再厉,给大家讲个美苏冷战之初,一名曾为苏联当间谍的美国人霍然大逆转,脱离共产党,后向政府供出“谍友”,案子轰动美国,涟漪延续至今的故事。故事的主人翁名叫惠特克·钱伯斯(Whittaker Chambers, 1901年-1961年)。

“我女儿坐在高椅上……她是我生命中看到最神奇的东西……我的眼光落在她蜷绕的耳瓣上——多么精致、完美的耳朵啊。我立即萌生了这样的想法:‘不,这不是自然界的什么原子凑成的耳朵。它只能由一种深邃的设计所创造……’这设计意味着神。当时我并不晓得,那是神,第一次把祂的手指按在我的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