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人民协会网站上的课程表,截至本月13日,全岛的民众俱乐部和居民委员会每周有360个卡拉OK歌唱班,以五种语言教学(英语、华语、粤语、潮语、闽南语),12堂课的学费从40多元到100多元不等。

她说:“孩子都长大了,家里只有我和丈夫两个人,加上我只须工作半天,所以每周去民众俱乐部上两节课,正好也可以学习华语。”

他说:“大部分学员是为了打发时间,保持身心活跃,很多老学员跟着我都10多年了。”

截至昨天中午,这个冠病感染群已有45起确诊病例,包括歌唱班导师、学员及其家属。病毒传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我会要求他们每天在家练唱,要练至少100次才能登台。”

个案②:学唱歌又学华语 乐龄女士一举两得

王姓女导师指出,如果是民众俱乐部属下的歌唱班,就可免费租用民众俱乐部场地办活动,最多只须支付杂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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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导师谢金石(前排中)教唱30年,每周会到茨园民众俱乐部授课,学员年龄介于40多岁至80多岁。 (谢金石提供)

“表演者下台后,要把收到的花环与彩带相等金额,跟主办单位或慈善机构平分。

张金泉说,举办交流会,是为了让不同班的学员有切磋歌艺的机会。由于学员多数是退休人士,经济能力有限,因此导师绝不会抬高票价或从中牟利。

王姓女导师则坦言,多数导师之间只是“点头之交”,虽然认识但并不熟络,也不会出席彼此举办的活动。

晚宴变成花环红包场

卡拉OK歌唱班每周多达360班

由于加入歌唱班的时间不长,林女士参加比赛或活动的机会并不多。

个案①:八旬阿嫲重燃歌唱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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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歌手转为歌唱导师的张金泉(前排坐者)与歌唱班学员在丰顺会馆的中秋联欢晚会上聚餐庆生。 (张金泉提供)

担任全职花圃经理的李姓男导师说,停课两周对他其实影响不大,因为他每周只有六堂课,每月教唱收入约1000多元,只占总月入的10%。

受访歌唱导师表示,这个主要由退休人士组成的社交圈十分活跃,活动范围广,要追踪确诊病例的密切接触者并非易事。

据了解,多数歌唱导师每年会举办两场大型活动,一场是元宵节前后的新春团拜宴会,另一则是一年一度的学员交流会。这些活动一般在酒楼或民众俱乐部举行。

“晚上家里没人,万一跌倒了也没人知道。整天待在家里,也没有精神寄托,还不如跟朋友见见面、唱唱歌,心情比较好,日子也容易过。”

出道超过40年的张金泉(65岁)在人协属下歌唱班授课已有20多年。他每周有20个歌唱班,每班约20名至30名学员,年龄介于40岁至80岁,退休人士占了七成。

担任兼职会计师的林女士(65岁)在大巴窑民众俱乐部学唱歌已有三四年,但她仍谦虚地自称是“新人”。

每年办两场大型活动导师:目的不在赚钱

疫情冲击 全职歌唱导师收入大减

不过,随着冠病疫情暴发,谢玉兰吁请年长者保持共用设施的整洁卫生。“虽然是消费不高的娱乐场所,但大家要懂得爱惜这些地方,当作自己的家一样保持干净。”

若举办歌唱比赛,还得邀请评审及准备奖杯和奖金。

两场歌唱导师举办的新春团拜晚宴,引发本地至今最大的冠病感染群,让大众目光聚焦在这个由社区乐龄歌唱班衍生出的社交圈。全岛民众俱乐部和居民委员会每周举办300多个歌唱班,参与者逾万人次,当中不乏专业人士及活跃乐龄的退休人士。从开班授课到商业演出,一些歌唱导师月入可达五位数。不过,随着政府星期二宣布,为防止冠病病毒在年长者群中传播,所有乐龄活动和课程暂停14天,一切似乎暂时停摆。《联合早报》采访多名歌唱班导师与学员,了解这个热闹活跃的乐龄“社区娱乐圈”背后究竟有何魅力。

兼任导游的王姓女导师,平时除了带本地团到日本和韩国,也负责接待来新的日本团。她无奈表示,冠病疫情给她带来“双重打击”,除了歌唱班停课,所有旅行团也取消行程。

送红包传统由来已久

“学员给红包,是对导师表示支持,但不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要导师怎么拒绝?”

她也说,找她进行一对一教学的学员,一般是为了表演或参赛,而必须练好某一首歌。

谢金石透露,以前一年可办上10场宴会,除了农历新年,还有中秋节、母亲节和父亲节等,但他重申,办宴会的目的从来不在于赚钱,而是让学员有机会向家人展示努力的成果。

张金泉担任全职歌唱导师已有20多年,教课是他主要的收入来源。他透露,在人协宣布停课的两周前,他一获知歌唱老师梁凤艺确诊的消息,就立刻暂停位于受影响地点的歌唱班。

符国英透露,由于她最近脚痛,行动不便,本来打算退学,但歌唱导师主动上门接她上下课,让她格外感动。

不愿透露全名的李姓男导师(54岁)说,他在去年圣诞节之前就已停课。

加入唱歌班既可打发时间又能学习华语,对林女士可说是一举两得。

“我平时很忙,几乎没时间休息,这两周就当做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收入减少约五成,但我不看重收入,最重要是大家平安。两个星期后复课,就会把缺的几堂课补回来,学费也会收回来。”

冠病疫情当前,受访歌唱导师异口同声表示,已暂停所有歌唱课程和活动,并提醒学员注意卫生和社交礼仪。

“我有提醒学员不要去外面的卡拉OK,也不要跟同学一起唱歌,自己在家练唱就好。如果他们需要指导,可以录音寄给我。”

王姓女导师透露,以前观众送的不是红包,而是花环与彩带。花环一个10元,彩带则是20元到200元不等。

“一些年长者不跟孩子同住,但到了80多岁还能自理,而且中气十足。唱歌是一种有氧锻炼,可以练丹田,记歌词也有助预防失智症。”

回想起去年参加歌唱导师主办的内部唱歌比赛,林女士笑说:“虽然只拿到最后几名,但老师给每人颁发一个水晶杯,以示鼓励。”

林女士坦言,歌唱班同学都习惯讲华语,跟他们交流有些困难。为了提高自己的华语水平,她不仅通过学歌来增加词汇量,还常常查询陌生词汇的英文翻译,现在用华语聊天已颇为流利。

不愿透露全名的王姓女导师(60岁)则观察到,一些去民众俱乐部的学员,也借机结识异性。

目前所有乐龄歌唱班因冠病疫情暂时停摆,有导师无奈表示,收入减少超过一半。

《联合早报》向多名歌唱导师了解后,发现送红包的“传统”由来已久。

王姓女导师则提醒学员,如果非得参加聚会或晚宴,一定要使用公筷。

歌唱比赛常胜军谢玉兰(63岁)曾参加逾百场大大小小的歌唱比赛,也曾赢得新传媒《黄金年华斗歌竞艺》总冠军荣衔。

歌唱导师新春晚宴视频曝光,现场红包花环满天飞,引起网民热议,指歌唱导师为赚钱而设宴,罔顾学员安危。

退出比赛圈后,她与20多名有参赛经验的乐龄人士组成“合悦团”歌唱兴趣小组,经常受邀到民众俱乐部、居委会和公会的活动及慈善晚宴演出。

近日网上流传一段约五分钟的新春晚宴视频,视频中可见,负责举办晚宴的一名歌唱导师在台上高唱福建歌曲,不到五分钟就有70多人涌上台“挂花”和递红包,舞台前也摆放两个大箱子,让学员投放红包。

“只有在举办慈善晚宴时,才会邀请其他导师带学员一同出席。每订一桌酒席,导师就能派一名学员上台表演。”

视频曝光后,引起网民挞伐,指歌唱导师不该在这个非常时期设宴。

人协认证歌唱导师须更新合约

另一全职歌唱导师谢金石说,原定上周在室内体育馆举行的歌台演唱会因疫情临时取消,四个歌唱班也得暂停,只能“哑巴吃黄连”。所幸除了商业演出和歌唱班,他还从事音乐制作,以及在闽南语会话班授课。

他举例说明,假如一桌酒席定价400元,那么票价至少要600元(即每人60元),这样一来每桌有200元收入,50桌就有1万元收入,但这1万元不归导师,而是用来租卡拉OK器材,以及邀请司仪、表演嘉宾和乐队伴奏。


张金泉透露,原定本周举行的学员交流会已推迟到6月,如果疫情到了6月仍未好转,他会再另作打算。

自小热爱唱歌的符国英(80岁)生长在思想保守的家庭,她忆述父亲一听到她唱歌,就会怒斥“女人要有女人的样子”,因此她多年来一直不敢往歌唱方面发展。直到退休后,她在朋友介绍下加入达曼裕廊民众俱乐部的歌唱班,才重燃对歌唱的热忱。

“2月15日那场新春团拜晚宴,相信是因为大家用自己的筷子夹菜,病毒才会传播开来。”

“一些导师于是要求学员别买彩带,直接送红包,这样就不用平分。”

白天帮儿子经营鸡饭摊,晚上到民众俱乐部学唱歌,年过八旬的符国英认为,如此退休生活才算丰富多彩。

他笑说:“安全第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说,原定本周举行的两场活动也推掉了,一场是《黄金年华》歌唱比赛的评审工作,另一是他担任导师20周年的庆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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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国英 晚年生活丰富多彩。(符国英提供)

谢金石坦言,人协不允许学员给导师红包,但如果学员坚持要给,导师也盛情难却。

“厚着脸皮上台玩玩,就当做娱乐大家。”

据她观察,参加乐龄歌唱比赛的选手,多数都曾向歌唱导师拜师学艺,为的是一圆年轻时的歌星梦。有的为了以造型取胜,不惜砸重本花上千元置装;有的则花几十元从淘宝网购衣服,再自行改装。

谢玉兰认为,无论是歌唱班或卡拉OK聚会,都是消费不高又有益身心的消遣。

歌唱比赛常胜军组团表演

拥有30年教唱经验的资深歌唱导师谢金石(68岁)说:“一些学员喜欢跑来跑去,到多个民众俱乐部跟不同导师上课。卫生部要追踪密切接触者,会是很棘手的问题。”

2月15日傍晚,约600人出席的两场新春团拜晚宴,过后出现了2019冠状病毒疾病确诊病例,而与确诊病例有密切接触的一些人也染病,演变成至今在本地最大的冠病感染群,让这个由社区歌唱班在裕廊战备军人协会俱乐部中餐馆“美满楼”举行的宴会备受瞩目。

政府星期二(10日)宣布把防疫范围扩大到全岛所有跟年长者相关的社区活动,人协暂停的活动涉及2600个课程和1万1000个兴趣小组,约有29万人次受影响。

他笑说,学员也经常向他报平安,说自己“很乖”,没出席聚会。

自小受英文教育的林女士说,她原本每周只上一节课,但由于歌唱班学的都是华语歌,她感觉有些吃力,因此改成一周两次,“把第二节课当做补习”。

除了在歌唱班练唱,符国英也把握每一次的表演机会。她认为,无论唱得好不好,都可以借此训练胆量。

假如八堂课的学费是每人80元(每周一堂),而每班有20名学员,那么导师在两个月内可获学费总额1600元的65%,也就是1040元,相等于每月520元。假如一名导师有20个歌唱班,月入逾万元也是常有的事。

疫情当前 歌唱课和活动暂停

社区歌唱班不计其数,持合格准证的歌唱导师比比皆是,当中不乏一些颇有名气的前专业歌手,由他们执教的歌唱班几乎场场爆满。

她笑说:“老师教得很好,是我学得比较慢,无论怎么唱,拍子都不准。”

据了解,获得人协认证的歌唱导师,每两三年须更新合约,而导师只能获得歌唱班学费的65%。

“如果要安装LED舞台灯光,就要花2000多元请人一片片装上去,耗时耗力,所以导师们都喜欢去美满楼办宴会,那里有现成LED灯光,排场也较大。”

“从过年到现在都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只好待在家不出门。”

美满楼所属的千禧集团主席符祥安受访时表示,有多名歌唱导师是美满楼的常客。

“每年6月,我都会跟学员去马来西亚、台湾和韩国旅游,但今年我们还在观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