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狮是不是又混进人群里玩耍呀?
踩着高跷的八仙会不会增高啊?
善男信女拿着香火紧紧跟随着香案鞠躬叩首。
财神下凡还是不愿与凡人说话吗?
元宵游神日除了是神明降临民间赐福的大日子,也是昔加末人的情人节。大伙儿在今夜用各种方式向这小镇示爱。我们没有情话绵绵,那烟花簇簇是我们最纯粹的爱恋。
笑颜埋藏口罩后
上苍怜悯,请让所有的噩耗如手中的香火快些烟消云散吧!
美丽的家乡,明年元宵,再下场烟花雨,好吗?
我以为站高一些便能看清一切,可待越久越觉得自己不管站在哪儿都不自在。因为,我不是旁人,我是……昔加末人。
他们都会来吗?
一排排一行行成列的学生代表,正英姿飒爽地耍着乐器,挥着扯铃。明明小小个子的他们都已被汗水淋湿,却依旧春风满面。我想,许是他们的家人在队伍外用力的鼓掌,他们的同学鼓气地为他们呼喊,是种种打气化成清风与他们随行。
她一脸自信地回答我,说:“是情人节啊!”
一朵朵烟花划破天际,敲碎了漆黑,所有人的眼瞳同时泛起了七彩的泪光。
花车上的孩子已经摆好架势任由我照相,周围的呼叫都不及他们的鼓声响亮。舞台上最不需要的是低调,但此刻最重要是把自己照顾好。他们虽戴上口罩,但我依然看见最耀眼的微笑。
我问站在我左侧的巫裔陌生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日子吗?”
金碧辉煌的醒狮跟着锣钹旋律左扭右摆,它们是这小镇的宠儿,任由行人拥抱。你若不害怕给它们挠头,它们决不吝啬对你摇尾巴。零距离的互动,仿佛病毒从未来过这世界。
用各种方式向小镇示爱
这一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为远在他乡的子女提心吊胆,为卧病在床的父母偷偷哭泣,为岌岌可危的陌生人忧心……
大家都到了,都来了。
对,没错。
山雨欲来风满楼,长辈都劝我远远地充当一个旁观者便好。这一年,我不在游神队伍里,我与队伍隔着稀稀疏疏的行人,隔着迷迷蒙蒙的恐惧。
善男信女拿着香火紧紧跟随着香案鞠躬叩首。
世界一直在变,这小镇还会一样吗?
这一次还会有张灯结彩的车队吗?
游神队伍还没到来,我环顾四周,人潮大不如前,我控制不了内心的问句:
谁说烟花易冷?谁说刹那不代表永恒?总有一朵烟花,曾灼热你的年华。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还有一组花车将车队装饰成大老鼠,然后打开后车厢的音响,重复播着《学猫叫》《老鼠爱大米》逗趣的歌曲,围观者跟着哼唱,仿佛置身在动物派对。
曾经清晰可见的笑颜,而今埋藏在口罩后面。这乡镇看着我长大,此刻,我居然不敢正视它。
一年一度的元宵游神活动大张旗鼓到来,我却静悄悄地躲在一角,寻思着是否该早点离场。
夜来袭,最可怕的黑暗能将光线一并吞灭,哪怕是皎洁的明月也会被吞噬。
打鼓敲锣的孩子还是那么帅萌吧?
隐约的锣鼓声从远到近,看见疏散的人群开始往十字路口聚集,闻见刺鼻的炮灰越发浓烈,我感到久违的热情正在燃烧。
八仙尾随着舞龙的尾巴蹦蹦跶跶,比起腾云驾雾,踩着炮竹烟灰登场更显得霸气。小仙女们给信徒派糖,估计是嘴馋偷吃了不少,所以才少了颗门牙。财神的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大,我终于明白财神为什么不爱说话,因为他身边从不缺喧哗。
仙女们挽着的竹篓还有糖果吗?
这一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为远在他乡的子女提心吊胆,为卧病在床的父母偷偷哭泣,为岌岌可危的陌生人忧心……
这段日子,冠状病毒搞得人人自危,疫情蔓延的消息把人捆绑在牢笼,更让人不知所措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