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右上角题诗“雪衣丹觜陇山禽,每受宫闹指教深。不向人前出凡语,声声皆是念经音”。唐人郑处诲《明皇杂录》记载,唐玄宗吟诵诗篇几遍,赐名雪衣女的白鹦鹉便能成诵,杨贵妃教它《多心经》,雪衣女滚瓜烂熟,并日夜念经,为贵妃祈福,不离他俩左右。雪衣女还闻命鼓翼搞乱唐玄宗快输掉的“双陆”搏戏,替玄宗耍赖。可惜有一天雪衣女突遭猎鹰袭击,一命呜呼,唐玄宗和杨贵妃痛哀立冢为鹦鹉冢。

能习人言的鹦鹉被唐人赋予神奇与灵性,受了印度佛经的影响,今人流行驯养鹦鹉,又能传出怎样可歌可泣的故事?

来的是一对华人和马来人的年轻夫妇,带了一个小笼子过来,成为我们的“救星”。他们果然是养鹦鹉的,一看就说是雌鸟,应该被人类领养没多久,还没学会飞回主人家的本事,而原有主人看似没经验,理应修剪鹦鹉的一些长羽毛,以防它飞远。

过了一个小时,它飞起来,不是走了,而是飞向屋内,差点被阳台的玻璃拉门撞倒,成功进屋飞到神台上。我吓到,惊叫出声。没多久,它看中了家里的男主人的头,飞了上去,神情自在,他赶忙喂它喝水,它总算喝了点。不一会,它飞到我的头上,脚爪稳抓,我不由头皮发麻,一动也不敢动。它好像感觉到我的恐惧,很快再飞回男主人的头上,也把他的肩头当枝头吱吱叫,整理羽毛。是不是应该让它抓4D“真字”呢?

难怪早在中国唐代宫廷民间盛行驯养鹦鹉,流传很多鹦鹉的鲜活轶事。正在翻阅美国学者薛爱华(Edward Hetzel Schafer)的名著《撒马尔罕的金桃——唐代舶来品研究》(The Golden Peaches of Samarkand: A Study of T'ang Exotics)指出,航海来的外来品种鹦鹉甚获唐人宠爱,由林邑贡献,产自印度尼西亚的白鹦鹉与另一只五色鹦鹉,在画家阎立本《林邑进鹦鹉图》留下印记。

鹦鹉是大自然界奇幻神秘的存在。不久前,我在房地产商张东孝与友人位于克兰芝的万礼鹦鹉园,看到了那只产自巴西,濒危绝种的风信子金刚鹦鹉(Hyacinth Macaw)抖动那一身如斯华彩璀丽夺目的蓝色羽毛,就很惊叹大自然造物的奇迹!

不知它找回主人了吗?

可这只白鹦鹉在一连数天雨水缠绵的夜晚飞来了,停驻阳台,许久没离去。它是避寒休息?还是好奇,怎么一直盯着屋内看?

能习人言的鹦鹉被唐人赋予神奇与灵性,受了印度佛经的影响,今人流行驯养鹦鹉,又能传出怎样可歌可泣的故事?

这么不怕人的鹦鹉肯定是有主人的,不知为何流落我家。家里的老人家连忙下楼去找养鹦鹉的邻居。话说家楼下空地经常有人放飞鹦鹉,老人家下楼散步,也就认得一些面孔了。

家里阳台种了长得快的几棵石榴树,买来的九重葛还绽放,几个盆栽什么的,经常有三几只黄色灰色蜂鸟晨早探访,待个几分钟就飞走了。

鹦鹉身白羽灰,黄色头冠怒发有型,脸颊各有一块圆形红斑,像极涂了腮红的姑娘,真是十分秀丽可爱啊。我们忙取来小盘装点水与一些米粒,放在雨伞下,它只望着,不动声色。

另一只白鹦鹉,画家周昉在《妃子教鹦鹉图》《白鹦鹉戏双陆图》画过,就是唐玄宗与杨贵妃的宠物“雪衣女”,可惜画已失传,仅能从中国内蒙赤峰市出土的辽代契丹贵族墓壁画一窥一二。壁画据说是契丹人聘请中原画家按照周昉画风仿制,具晚唐风格,用工笔重彩绘制,饰件用纯金薄片镶嵌,使用大量黄金粉末颜料,再现杨贵妃的雍容华贵,手持拂尘,端坐于高背椅上教鹦鹉念心经。立于经卷右侧,昂首注视杨贵妃的雪衣女,占据画面重要位置。

他们鼓励我们留下鹦鹉,说是这种鹦鹉(玄凤鹦鹉,又名鸡尾鹦鹉,Cockatiel,学名Nymphicus hollandicus,原产澳大利亚)售价约百多元,很好养的,喂些萝卜什么的就可以了。但我们家实在缺乏养宠物的经验,唯有请他们在养鹦鹉群组中广告天下,协助它找回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