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剧院的“拥抱黎明”活动上,那专业成熟但却回到最初的音乐呈现,在简单的键盘和六弦琴的伴奏下,让我们重温了拥抱黎明的初心,提醒我们不要忘了拥抱生命和生活中的每一个黎明,不论是实际上还是意义上,都是献给颜黎明和我们走过的岁月的最好礼物。

但越来越发觉这是非常错误的概念。黎明虽然天天都会来,但每个黎明都不会一样,不仅是天色/天气,还有当时的心情和心态,一旦错过了一个黎明,也就永远错过,我们永远都无法拥抱到昨天/以前/错过的黎明,遗憾往往都是太迟。

印象中只在很多年前还有足够体力登山看日出的时候才拥抱过黎明。峇厘岛的巴杜尔火山、西奈半岛的西奈山、尼泊尔的安纳布尔纳山,以及秘鲁的马丘比丘,有过我拥抱黎明的短暂片刻。那种在异乡山区早早挣扎着起身,一睁开眼突然想起原来那并不是千篇一律的平日,就有了要拥抱黎明的推动力。夜昼交替交接的那一刻,看着大地苏醒,最美的是感受到生命开始攒动,而且能拥抱黎明意味着一天大概将会很充实,因为能充分利用从开始到结束的每分每秒,不浪费光阴。

上周参与了新谣大姐颜黎明的两场追思会的时候感触良多,尤其是“拥抱黎明——颜黎明同学惜别会”,活动名称取得好,拥抱的不仅是颜黎明,也暗示/寓意着我们其实也该记得要尽量经常拥抱黎明。与一班新谣伙伴相识30载,其实只在年少的最初10年勤于歌曲创作的日子拥抱过黎明,之后大家各自为生活而生活,近几年重逢已不再有相同的黎明的心。直到颜黎明真正离开,我们才又捡起散落在岁月中的心情,再次拥抱黎明。

但可惜的是我们未必有那么多的精力每天带着登山的心情拥抱黎明。就算心中想要,长年累月中必有一些时日会被某些大小事情搞得心力交瘁,或因太过习惯安逸而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或在时间的推移中把人与事的轻重对调了。特别是人,尤其是身边最亲爱的人,初遇总是一场充满希望有很多明天的黎明,但黎明总太短暂,还没来得及拥抱我们就把黎明遗忘,还没一起走到中午已精疲力尽,再也没有心情面对烈日,更别说下雨天共用一把伞了。是要到一天惊觉原来黎明已经不在,我们不再有黎明,才无奈、感叹、后悔,然后蓦然回首,只剩阑珊灯火。

黎明或许真是值得拥抱的,那是一天的开始,当身体健康事事顺心的时候,黎明总是带着微笑与你一起开始新的一天,然后逐渐转换成灿烂的笑容。即便是心情不佳生活阴霾的时候,黎明那一刻的微蓝天色,也总能带来一丝心灵的平和与平静。

我很少拥抱黎明。

由于迟睡,每天起身太阳已经晒到屁股,早已错过晨曦。然后不管是不是很忙,一天总是懵懂朦胧地过,待赶完(或赶不完)一天所得进行的所有大小琐事,已经夜深,也错过了黄昏。即便是在出国须要赶行程或比较有心情的时候,就算看得见阳光第一线也未必会去把黎明拥抱,因为觉得黎明天天都会出现,今天错过无所谓,总还有另一个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