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丰岛美术馆带我们脱离了烦嚣,回归淳朴大自然,那么在家浦港口附近的丰岛横尾馆就带大家回到红尘,坠入纸醉金迷的世俗里。
前往丰岛的方法,就是乘船。从宇野港(Uno Ferry Port)出发的话,可以选择大型渡轮或快艇。如果是跳岛的旅客,也可选择从直岛或小豆岛乘船前往。丰岛本身有两个主要港口,一个是家浦港(Ieura Ferry Port),一个是唐柜港(Karato Ferry Port)。观光协会、民宿、警察局、医疗所、邮政局、脚踏车租借这些功能性的服务热点,主要集中在家浦港口周边,但由于我的首要景点是丰岛美术馆,所以我选择直接在唐柜港口下船,再徒步前往美术馆。如果打算环岛一日游,建议租借电动脚踏车,因为岛上穿行的巴士班次太少,等车会浪费很多时间。
一个从小在岛屿长大的孩子,对于岛屿,对于海洋,总有难以言喻的情意结。岛屿虽然拥有有限的土地和资源,但因为有无际的大海与蓝天做伴,总让人感觉到海阔天空的舒畅。初夏,我终于到日本尝试了三天两夜的跳岛小旅行,目的地是濑户内海的两座艺术之岛——丰岛(Teshima)和直岛(Naoshima)。
横尾馆带人回到红尘
在这里,水不只被看到,还被听到;风不只被听到,也被看到。因为烦躁而变得盲目和麻木的人们,像是突然恢复了感知能力,感受到被忽略已久的日常气息。
馆内还有一大惊喜处,就是厕所。当天有个访客问工作人员:这厕所能使用吗?或者只是一件装置艺术?可见这厕所确实超脱现实,我想我毕生也许不会再遇到那么夺目,那么浮夸的厕所了。展览馆里头还收藏了多幅横尾的画作,大胆且充满隐喻的作品,在恬静的丰岛上构成了一道不一样的风景。
除了人少,丰岛也带有浓浓的古早味,或者说它并不现代化,比如民宅多为朴素简单的木造矮房,有些已十分老旧,更甚的是,岛上没有任何连锁便利店,连日本大街小巷处处可见的自动贩卖机也非常少见。此外,这里还在用牛犁地,所以,梯田间总能闻到牛粪飘香。如今的丰岛确实很难让人联想到昔日的它曾被誉为“福利之岛”,因为当年战争结束后,它曾是领先建设福利设施的岛屿啊!
当天一早我从宇野港出发,抵达唐柜港口时大约早上9点,除了跟我一样刚下船的旅客外,环顾四周不见任何岛民踪影。幸好手机可上网,于是在谷歌地图引导下,大家就慢慢徒步上山,在约15分钟的路途中,我们只在梯田遇见一个在工作的大叔,其他岛民都到哪儿去了?查看资料才发现原来岛上人口约800人,而岛屿面积是14.5平方公里,人口密度极抵。也许因为人少,1970年代曾有不法之徒悄悄将不合法的工业废料大量丢弃到家浦港附近,事情传开后震惊了日本社会,岛民们花了不少精力与时间抗争,重塑岛屿生态。至今,不法废料丢弃地还清清楚楚地标记在丰岛旅游手册的地图上,像是丰岛一道不可磨灭的伤口。
日本濑户内海的丰岛美术馆馆内没有任何馆藏,看似什么都没,却什么都有。访客来看艺术家内藤礼怎么巧妙地将大自然的元素,变成最变幻无穷的展览品。
丰岛大部分时候都风和日丽,不过夏季和秋季可能会有台风。3月至11月期间,船、巴士运行会较为频密,因为公共交通的运营时间会配合美术馆的开放时间,所以要先查看美术馆的开放日再安排行程。另外,记得丰岛的休息日落在周二噢!
横尾馆由艺术家横尾衷则(Tadanori Yokoo)于2013年创馆,作品结合了日本黑帮美学与红色惊艳。横尾馆是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由建筑师永山祐子(Yuko Nagayama)打造。美术馆大门有一片红色的3D效果玻璃,十分吸睛。这座美术馆带来另一种视觉震撼,尤其是以红色为主的日式庭院,以及房子的一部分木地板换成透明玻璃,让访客看着鱼儿在脚下悠游而过,十分好玩。
艺术家内藤礼说过,她希望她的作品能为人们带来内心的平静。的确,在馆内,所有的浮躁不安,仿佛都被留在馆外了,人们面带微笑地放空,发呆,有人站着,有人坐着,甚至有人躺着,看水,看风,看天井外的天色变幻,也有人闭目冥想,休息,只要不打扰其他人,你可随心用任何姿势去感受馆内的一切。
岁月静好的丰岛
在丰岛美术馆看水看风
内藤礼说,单单生存在地球上,就是一种祝福。谢谢这座美术馆让我切实感受到了这份祝福,并带给我无以名状的感动。这是一座充满诗意和禅意的美术馆。看似什么都没,却什么都有。若有机会,真希望一年四季都可以来看看它不同的面貌。
怀着朝圣一样的心情,我走进了美术馆,即使听过了分享读过了资料,心中对它有已有一定的理解和概念,但一踏入馆内,我依然被震慑住了,忍不住在心底喝彩,这馆真的太神奇了!超大的空间让人瞬间变得很渺小,这由建筑师西沢立卫(Ryue Nishizawa)打造的全白建筑,面积为2155平方米,最高高度达4.5公尺,如蛋壳般的墙身厚度为25厘米,以混凝土构成。建筑完全无棱角,也无任何梁柱,左右两端开了两个椭圆形的天井,自然光洒下来,馆内一片亮白,纯净美丽。
濑户内海国际艺术祭每三年举办一次,今年举办新一届。选择这个时候去,究竟是去迟了还是去早了呢?由于丰岛和直岛大部分作品都是没有时效性的,所以,我就阿Q地告诉自己,现在出发就是最好的时候,因为避过了高峰期,避开了人潮,可以悠闲独享过往三届留下的作品。
这美术馆内没有任何馆藏。那访客看什么呢?就看艺术家内藤礼(Rei Naito)巧妙地将大自然的元素,变成最变幻无穷的展览品。馆内的地面上分布着细细的气孔,地下泉水从气孔涌出,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有的在冒出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于馆内,十分动听。小小水珠涌出后,有的保持不动,有的迅速滚动,有的和其他水珠聚合、分散,再凝结,馆内地面的细微起伏,再加上当下的周遭因素如风速、震动频率等影响,让每一颗水珠的去向都充满无限可能,就像我们的命运一样。而在天井处,内藤礼挂上了呈现出U形的白色绳索,每当风起时,白色绳索就随风而舞,画面竟然出奇优雅迷人,会让人不自觉看得入神。
总的来说,丰岛一日游可以把主要景点看遍,若有更充裕的时间,建议留宿岛上一两天,毕竟丰岛除了有艺术创作外,更有能疗愈身心的大自然,绝对是修身养心,好好充电的首选地。
工作人员会礼貌地向每一个参观者说同样的一番话:“进馆前必须脱鞋,里头回音很大,必须保持安静,不准使用手机,不准拍照,小心地上的水滴。”
濑户内海也许是最能代表日本的海洋,因为它被大陆包围着,成了日本专属的海洋。散落在海上的大大小小岛屿共有64座。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到处都是海盗的阵营,后来变成海军的大本营,而从2010年第一届濑户内海国际艺术祭开跑后,参与艺术祭的岛屿都成了艺术家的创作园地。
这一次先来分享丰岛一日游。其实此行起源跟丰岛美术馆有着莫大关系。去年夏天,热爱美术的表哥拜访了丰岛美术馆,他说这是一座你可以尽情发呆,看水滴、风和光影在跳舞的美术馆,非去不可。后来我上网查看了资料,觉得这果然是非一般的美术馆,于是着手策划此次行程。
丰岛美术馆坐落在唐柜区的山坡上,临海而建,隐身在梯田中。第一眼看见它时,我跟旅伴说:很像飞碟!这一大一小椭圆形纯白设计的建筑,以“母型”当原作精神,其实它们是两颗坠落在山上的大小水滴,大的是美术馆,小的是贩卖部和咖啡馆。购买门票后,随着散步道出发,绕过一片绿林,欣赏完无敌海景后,就自然而然走到美术馆入口处了。
然而发展缓慢的好处,就是让丰岛保留了最天然与原始的美。岛民以务农为主,除了种植稻米,还种植草莓、橄榄、柑橘及柠檬。由于雨量极少,农作物都是靠岛上一座叫檀山的山泉水来灌溉,此外,地下泉水也是岛民日常生活的重要水源。比如丰岛美术馆厕所内就贴了节省用水的告示牌,因为厕所都使用地下水,而地下水源,也正是丰岛美术馆的创作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