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线断了,风筝飞走了,越飞越远回不来了。他们说:“当65万个小时过去后,我们氧化成分子,依然会是两朵啤酒上的泡沫,两粒依偎在灯下的灰尘,永不分离。” 可是……那些在灯火阑珊处的窃窃私语,早已消逝在飘渺的时间步伐中,回不来了。
(作者来自圣约瑟国际书院)
记得小时候在公园里放风筝,风筝靶很重,我使劲在泥泞的草地上往前跑,风筝就是不飞起来。后来一阵风和一双有力的大手让它飞了起来,看着那抹红色飞进云霄,我又笑不起来,好像它时刻就会离我而去,一去不返。结果心太急,风筝挂在了常青树上,线也就断了。那时眼泪似乎不值钱,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那时的黄昏如醉醺醺的画家随意刷出般随意慵懒,向日葵田里那些孩子很纯真,很快乐。
“叮叮,铛” 那个有力的小榔头敲着糖块,把糖敲出了形状,敲出了我的童年记忆。
风筝回不来了,灯光灭了,只剩我一人在世上徘徊着。
回不去了,那灯火阑珊的小村子。
而我的初恋,如一阵恍惚的风轻轻拂过我的人生,短暂又美好。他住在我隔壁,放学的朦胧钟声一敲响,我们经常会手牵手飞奔过小小的弄堂,长长的老街,杂乱的菜市场,好不容易提口气到了家,还要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告个别,回自个的家。他是一团被阳光烘托出的白色云朵,特别善良温暖,烘暖了我那陌生又青涩的感情。
那年的七月和往常没有区别。夏日依旧如从前一样,没有如今那么炎热,偶尔有点凉风,被知了蟋蟀衬托着,好不惬意。家里的电风扇“呼哧呼哧”着扑闪着它的羽翼,我靠在藤椅上,左手拿小说,右手捧着一大片熟透了的冰西瓜。父母在外面的小院子与朋友谈天,偶尔可以从窗缝里勉强漏出了几滴哈哈大笑与嗑瓜子的声音。傍晚,家家户户逐渐闪起的灯光零零散散如星辰般飘渺地闪烁着,告诉我这里有一个依靠,一个港湾。当时针转到晚上10点,天却轰然塌下让人措手不及。听人说,24万人在此地葬送了他们的未来,不论是充满希望的小学生,亦是想要安度晚年的老年人,或是忙碌的中年人……这一夜,他们在这个世界出现的身影便不复生命。曾经充斥着记忆的老爷爷的小车,大娘的米线店,我住了多少年的家,轰然坍塌变成了无尽的废墟。所幸我与家人在那个周末在外露营,本以为是随意的一个周末夜晚,不料世界如此不安宁。一切的一切,逐渐化为几滴无用的泪,葬送在了泥泞的土地里。
叫卖的慈祥爷爷扯着嗓子卖着雪糕和麦芽糖,胡子拉渣带了顶红色的渔夫帽,永远只穿着一件被浸湿的白色汗衫和破旧的藏青裤子,脚踏一双穿不坏的登山鞋。“叮叮,铛”那个有力的小榔头敲着糖块,把糖敲出了形状,敲出了我的童年记忆。也许给别人的感觉很友好亲切,他是孩子最喜爱的恶作剧对象,没有之一。面线店的老大娘身上一直沾着一股大蒜味,围裙一直沾着零碎的面粉,戴着一副金耳环,脖子挂着一块硕大的玉,土气了点儿,但是为人善良热情。脸上红扑扑的,笑起来鱼尾纹很深,眼睛里面一直有一束令人彷徨的光。不论是早餐还是宵夜,她一直会客客气气地照顾我这个“老顾客”,给我多盛一块肉,多下一个豆沙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