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真正令我难忘的是一些我现在已经叫不出名字的地方,一些其实和景点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一些很平常的日子,遇见很平常的人而已。
有次在土耳其,一个让无边蔚蓝所包围的地中海小镇,这里到处是橘子园,连街道也种着橘子树。应该是春夏间的季节吧,由海上吹来的微风,带着微微的咸味和橘子树淡淡的清香。当天土耳其正好进行人口普查,当地人都需要待在家里,我一个人跑到街上溜达,镇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在旅行的日子里,也经常会遇到一些微不足道却让人铭记于心的风景。在塔斯马尼亚自驾时,由一个城镇开到另一个城镇,我甚至都记不得那些城镇的名字了,不记得它所引以为傲的博物馆里的那些展品。但我记得天空中跟着我们旅行的浮云,它们那么那么的低,似乎就要和大地亲吻,一大片一大片的,随着车速及道路的弯度和坡度,不断地变大化小,迎面而来后又被推远了。看见的是云吗?还是那只是云的幻觉?变幻无常的姿态,正如短暂和永恒,能拥有的和将失去的,它是生命真正的面目吧。它的变化应该令人不安,还是应该让人有所感悟?
我站在一棵结满了橘子的果树下,觊觎着那一树的丰收,想尝尝树上的果子是否如小镇一样的甜美,无论我如何努力施展弹跳力,都摘不到树上的果实。于是我脱下鞋,试图用鞋子击落果子。如果我现在能看见那画面,肯定显得十分荒谬。但青春,不就由一些路人难以理解,只有自己才能心神领会的荒谬所构成的吗?
你总有一天也会碰上这样的问题,哪里你最喜欢,哪个国家最难忘诸如此类。开始的时候,我还会动动脑筋认真的回答,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一般人对一般去过不少国家的人一般的问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