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姐。正如我说的,我不是不要工作或太挑剔,我其实正在筹办一件事,这计划需要时间和牺牲。因此,我必须谨慎。如果真主允许,我希望它能成功。姐姐帮忙祷告吧。”
许多宾客点头表示赞同。
会议开始,蜜莎致词:“首先是要回答蒂亚姐在我们被裁退后,我迟迟没有找新工作感到焦急提出的问话。我了解蒂亚姐的好意,她不想我的态度被视为马来人懒惰,或是对工作太挑剔。我特意把我的讲话推迟两年,现在我觉得适合对各位说说……”
一切进展顺利。
大约六个月后,蜜莎的顾客迎来另一辆小巴士。蒂亚的大儿子陆利负责开这辆小巴;蜜莎知道陆利考获第三级驾车执照后,劝蒂亚准许陆利为她工作。蒂亚当然为儿子获得工作感到欣慰,陆利似乎也继承母亲的天分,能言善道会讲故事。蜜莎只需加强这年轻人的天分就行。
蜜莎这样开始日常载送孩子们上幼稚园的工作。
蒂亚了解蜜莎坚持宗教信仰,定时祷告。每当她们工作的公司筹备户外活动时,蜜莎都坚持地点必须有祈祷的地方,食物必须是教规允许的,有了这些保证,她会非常积极地大力宣传和号召其他员工参加,使活动成功。
“我不是挑选工作,姐姐。姐姐也知道我不是懒惰的人。”蜜莎尝试说明情况。
那天下午,那个规模普通的办事处庭院迎来几个特殊客人;一张横幅布条写着“蜜莎运输服务建设第二阶段开幕”的字样,引人注目。
她的运气还不错,招到一些固定的顾客,小巴士得到充分的利用。
《蜜莎的秘密》(Rahsia Misah)译自他的短篇小说集《火车和我族身份》(Kereta Api & Identiti Bangsaku, 2016年出版)。
会议开始,蜜莎致词:“我这讲话,首先是要回答蒂亚姐从前在我们被裁退后,我迟迟没有找新工作感到焦急提出的问话。我了解蒂亚姐的好意,她不想我的态度被视为马来人懒惰,或是对工作太挑剔。我特意把我的讲话推迟两年。现在,我觉得适合对各位说说了。”
在路上,人们开始看见两辆写着“蜜莎运输服务”的小型巴士。
她知道她大哥一定支持她。从前,哥哥难以全职为她工作,因为他的工作给他相当高的薪水。而且,哥哥还未结婚,更愿意冒险。蜜莎这样想。
巴士上孩子们回答得响亮,令蜜莎精神百倍。她的条件是要孩子们认真地听,上下车时不要争先恐后。
蜜莎、蒂亚、秀维和美颜一起停止工作了。她们是那家公司生产部同时裁退的117名工人中的四人。据说,公司生产部关闭是因为迁移去中国,只留下几个行政、财务和公关职员。
蒂亚、秀维和美颜都出席了这个开幕仪式。这三个从前一起被裁退的挚友,与其他闻名贵客一同受蜜莎邀请出席,贵客包括商会会长、该区国会议员及几位回教堂和马来团体的代表等。
“哥哥你必须停止现在的工作,全职协助我。我订购的大巴士明年新年就得开始运行,陆利已在训练四辆小巴及将来那辆大巴的司机,我需要大哥帮我料理车间和车辆维修事务。”
开会时蜜莎吁请她的大哥参加她的计划。她的大哥拥有机械工程文凭,她相信他能胜任她建议的职位。她要她大哥管理车间,确保公司的全部车辆能够良好运行;她正准备购买一家修车厂。
“你别太挑剔,蜜莎,现在找工作不容易。”蒂亚见蜜莎停工将近三个月还没再做工,对蜜莎说。
蜜莎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分享她成功的一个秘密。“我向贾森张学了很多,他给我分享许多主意,这源自他喜欢阅读。他的一个主意来自阅读阿拉达斯教授的书,贾森说,阿拉达斯教授否定马来人懒惰的指控。那指控是马来人不愿在橡胶园里工作,那是英国殖民统治者故意捏造的。其实,那时候马来人觉得在自己的稻田里种稻更自由,没必要去当殖民统治者管辖下的工人,只为殖民统治者的利益服务。”
蒂亚、秀维和美颜对这个前同事的表态很感敬佩。
蒂亚就是那样的个性,唠唠叨叨地劝说。她的确年纪比较大,她的劝告很少被反对。蒂亚自己知道,将近50岁,又没念完中学,没有太多选择。她的丈夫已经失踪多时,消息说他已在峇淡岛再婚了。现在她还得照顾老母亲,幸好大儿子已经在一家超市当售货员,只有两个儿子还在上学。
蜜莎的小巴士和她越来越出名,那些母亲常常骄傲地讲述她们的孩子多么高兴地等待蜜莎姐来载他们上学;他们兴奋地听新故事,一直到幼稚园。
好啊!好啊!掌声更加热烈。
大家欢欣鼓掌迎接蜜莎的两个成功,几个宾客站起身祝贺她。蒂亚、秀维和美颜也不落人后,她们三人与蜜莎兴奋地拥抱。
年底学校假期,蜜莎工作得更努力,她也被逼采取经营运输业以来最重大的决定。
“好像国会议员!”秀维喊,美颜和蒂亚也赞同。
宾客们热烈鼓掌,赞赏企业家蜜莎。
她二哥虽然比较年轻,但已成家,她暂时不想为难他。无论如何,她相信二哥也会继续协助和支持她。
是贾森张处理这项买卖。他是蜜莎的旧同事,原本在那公司财务部任职。他们相识很久了,因此蜜莎信任他是真诚帮助她。
“孩子们要听新故事吗?”
“我不是懒惰,或者太挑剔职业。其实,作为伊斯兰教徒,我需要遵行我的祈祷,我必须确定我的谋生来源真正符合教规,也许我这样的态度被误解为懒惰或太挑剔职业。”
结束演讲,蜜莎请宾客享用蒂亚特别准备的美食之前,分享她的另一个秘密。“各位先生女士和朋友们,现在,我也想利用这个机会介绍给大家希沙慕丁阿都拉张;许多朋友也认识他很久了,他是“蜜莎运输服务”公司的支柱,他给我分享很多生意成功的秘诀;或许作为华人,他更懂得做生意的秘诀。”
主妇们也得益,蜜莎常常给她们日常用品价格小贴士,包括蔬菜、鱼和肉的价格等。她也把阅读中获得的菜谱与乘客们分享。这使主妇们开始谈论食物的营养,均衡的效用,过量吸取胆固醇的害处,糖尿病的预防等话题。
“无论如何,我认为这样做并不是一个不合理的行为,我们有权作适当的选择。而且,我认为那是我们应该争取的权利,只要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挑剔。我们当然应该尽宗教义务,不过填饱肚子也很重要,许多人因为宗教而挨饿。”
哈芝卡米尔结束宴会的祷告,迎来雷动的回应:阿门!
“回理会、职工总会都有提供培训,帮忙找工作。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别让人说马来人懒惰,或是太挑剔,只想做轻松的工作、挑选可以祷告的工作,离家不远。”
她也给邻居提供服务,特别是老年妇女,她载送她们来往巴刹。开始时有点困难,因为与载送幼稚园孩子的时间冲突,但蜜莎能够妥善安排。
美颜最先找到别的工作,她当了组屋区熟食中心的叻沙助手。秀维可算幸运,她的丈夫刚刚升职,家庭经济暂时没问题,因此她留在家里帮忙照顾两个儿孙,他们的母亲出外工作。蒂亚经过两个星期的培训,当购物大厦清洁工。
得到孩子的同意后,蜜莎开始讲故事。小乘客们很喜欢听蜜莎姐的故事。有时蜜莎也转换节目,让孩子聆听她特意为他们录的歌曲。
用公司发给的补偿金和工作期间储蓄的一些存款,蜜莎买了一辆二手小型巴士。她的两个哥哥也尽力帮助一些款项。
宾客们认真聆听蜜莎的演讲。
马阿洛夫简历:马阿洛夫(Maarof Salleh)是我国少数回教思想家之一,曾任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高级研究员,领导新加坡回教理事会(MUIS)10年,曾在不同阶段教导马来语、文学、经济和历史;已出版三部评论集。
“因此,为确保能实现理想,我必须保持我的自由,我必须努力依靠自己的经济资源求取独立自主。因此我筹划,牺牲金钱、时间和力气,建立这个公司。”
“要,蜜莎姐!”
认识蜜莎的人都觉得这次蜜莎的姿态与从前当普通工人时非常不同。如今,她的表现像个企业家。
“他现在已信奉伊斯兰教,取了新名字。我们将在下星期结婚。如果真主许可。”蜜莎结束她的演讲。
“我也不曾拿过病假。”她强调。
裁员当然引起许多问题,许多人因失去工作而难过,一些人还因与工友分离而哭泣,一些赔偿金稍微安慰了一部分人。
蜜莎停顿一会,吸了一口气,平定自己的心绪。“选择自己做事,自由过自己的生活,包括进行祈祷,马来人不可以被指为懒惰。”
蜜莎远比蒂亚年轻,而且还未结婚,因此蒂亚敢于劝告蜜莎,像姐姐劝告妹妹。而且,她不希望蜜莎经历像她那样的命运。
小巴士用以载送幼稚园孩子上学,贾森也帮忙寻找顾客;蜜莎也招来她和哥哥认识的人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