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秋海棠情有独钟

原生品种都采用拉丁名,冠名时会把他的英文名Tan Jiew Hoe拉丁化,例如变成Begonia jiewhoei(秋海棠)或Melastoma tanjiewhoei(野牡丹)。如果是人工培育品种,就没有这种讲究。

德雷梵兰后来还让陈温祥扬名国际。陈温祥正是为德雷梵兰和约瑟芬·万·布罗梵兰(Vanda Josephine van Brero)交配,才培植出得奖的陈齐贤梵兰。

陈柔浩的母亲徐凤鸾1973年与世长辞。八年后,陈温祥以5100万元把利安尼山4号卖给远东集团。陈温祥在卡斯加登路(Cuscaden Road)9号还有一栋别墅,是他和玛丽温莎的居所。他在1991年辞世后,玛丽温莎继续住在那里,直到2007年与世长辞。

本地先驱人物陈笃生第三子陈德源与其后人,一个半世纪以来,为植物界做出显著贡献。陈笃生玄孙陈柔浩,多年更是对植物保育不遗余力,以他冠名的植物不胜枚举。他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世上很多森林正逐渐消失,我希望森林被砍伐前,能为更多可能濒临绝种的植物留下科学性记录。”

早期的马六甲名门望族经常联姻,以陈笃生家族来说,最早和马六甲第八任甲必丹蔡士章的后人通婚;陈金钟娶蔡延龄之女蔡霞娘,陈德源娶蔡庆云之女蔡寿娘,陈齐贤则娶蔡锡胤的女儿蔡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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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温祥培植,以他父亲命名的陈齐贤梵兰。

提起本地先驱人物陈笃生,大家想到的是他建贫民医院的善举,很少人知道他后人中的其中一支脉,坚信花花草草任人爱,与花草结下深厚情缘,为植物界做出显著贡献,还一脉相承,延续一个半世纪。

2016年5月,陈柔浩和他的同父异母兄弟一同脱售卡斯加登路别墅。澳门赌王何鸿燊旗下的信德集团,以1亿4500万元买下陈家这个位于第10邮区的永久地段,准备把它发展成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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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陈柔浩冠名的蜘蛛抱蛋。

很多史料形容陈德源是“植物学家”,原来他曾被英国皇家园艺学会委为植物采集者,专门为学会采集马来亚森林里的罕见植物品种。他也是成功的木薯种植者,欧洲人发现木薯粉能增加汤的浓稠度,木薯成了当时的经济作物。他的孙子陈温祥形容他是名精通易经风水,深谙数理的学者,可惜他47岁便因脚气病与世长辞。

陈柔浩(74岁)不仅延续先人的百年花木情缘,还在世界各地森林不断被砍伐,地球气温上升,很多植物濒临绝种的情况下,把祖宗留给他的资源,慷慨的用在植物保育工作上。

野生秋海棠生长在亚洲、非洲和美洲的热带与亚热带地区,至今已知的原生品种超过1500个,人工培植品种超过一万个。这种植物的叶子形形色色,色泽、形状多样化,观赏价值高。

对秋海棠情有独钟的陈柔浩说,马来半岛已知有40个秋海棠品种,他们用一年半时间发现另外12个不为人知的原生品种,使已知品种增至52个。

陈温祥还有另一房妻室,是为他生下两男三女的玛丽温莎(Marie Windsor)。长子陈柔燊,小儿子陈柔桢不久前去世。

新品种中有一种深绿色叶面带有银灰色斑点的秋海棠,以“柔浩”为名。这种原始品种在吉兰丹州话望生(Gua Musang)的石灰岩壁上被发现,陈柔浩当时也在场。

陈德源的长子陈齐贤(1870-1916)是新马,乃至全世界的“橡胶第一人”,在新马百年橡胶史中独占鳌头,是第一位种植橡胶的园丘主,也是研制世界第一张胶片的历史性人物。

陈柔浩回述这段历史时说,父亲当时很可能招惹杀身之祸,幸好日本兵被庄园里开得正灿烂的德雷梵兰吸引。胡姬在当时被视为很难培育的花卉,日本兵认为陈温祥既能种胡姬,也应能种粮食,于是改派他到柔佛丰盛港兴楼(Endau)种米。就这样,善行换来的胡姬在危难时刻让他逃过一劫。

陈笃生虽在新加坡开埠时便离开马六甲,三子陈德源(1844-1891)却一直留守马六甲。陈德源留下的马六甲老宅位于荷兰街(Heeren Street)73号,门口挂着“长源”的匾额。

名门望族间的通婚

这位王老五在资助各种科研探索项目时,也加入寻花觅草行列。为了寻找这些尚未被人类认识的植物,他到过马来半岛的热带雨林,沙巴、砂拉越的国家公园,越南、老挝和印度尼西亚的深山老林,甚至远至南美洲的原始森林。

陈齐贤从植物园园长亨利·李德里(Henry Nicholas Ridley)那里取得橡胶籽后开始试种橡胶,1896年把父亲位于马六甲武吉林当(Bukit Lintang)的木薯园改种橡胶,他46岁因疟疾突然谢世时,已为家人留下600英亩的橡胶园。

滨海湾花园三年前重新整修云雾林(Cloud Forest)的秘密花园(Secret Garden)时,陈柔浩捐赠好几千株来自世界各地的秋海棠;到中国采购奇石,还购买各种根雕艺术品来打造这个花园。云雾林目前有8000多株秋海棠,可归纳为200多个原生或人工品种。

在资助各种植物科研活动时,陈柔浩发现植物类书籍很难找到赞助者,原因是这一类书籍太冷门。但他相信这类书本具有科研学术价值,有助于人类认识自然界各种神奇植物,也许有一天,在上百种植物中有一种对人类具有特别的药用、经济或培育价值,因此他很愿意赞助这类出版工作,至今赞助最少20本与植物有关的书籍。

他多年来默默地为新加坡植物园和滨海湾花园做出各种贡献,除了捐赠大量植物,也赞助各种项目,例如赞助植物园的姜园(The Ginger Garden),资助滨海湾花园云雾林秘密花园的整修工程等。

婚礼后,陈温祥带着新娘子回牛津继续学业,取得律师资格后到新加坡加入Sisson & Delay律师楼,从此定居新加坡。两人育有两男八女,长陈男陈柔远和两名女儿早逝,陈柔浩是这段婚姻的唯一嫡子。

陈家后来与马六甲的徐炎泉、徐垂清家族频频通婚。陈德源的小儿子陈惟贤娶徐桂梦(又作徐佳梦)的女儿徐怀枝,大女儿陈容娘嫁给徐吉梦的儿子徐泰清;陈齐贤的儿子陈温祥娶徐鸿章的女儿徐凤鸾,三女儿陈中珠(又作陈松珠)则嫁给徐垂清的儿子徐源章。

出版这一类书籍不简单,以2005年出版的“Begonias of Pennisula Malaysia”(马来半岛的秋海棠)一书来说,出版团队至少展开80趟实地寻访、探索与勘察活动,才编写成书。陈柔浩不仅赞助这些活动的费用,还参与部分勘察工作。

他的最大成就,是资助和参与大量植物界的学术研究、科研探索、培植保育,还有记录与出版工作,是植物研究领域极为罕见的赞助人之一。

陈温祥和徐凤鸾回新后,住在陈齐贤、蔡媛娘所购买的冉诺克山庄(Rannock Lodge),但大家习惯称它为“齐贤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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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陈柔浩冠名的秋海棠。(受访者提供)

陈温祥与胡姬还有段轶事。他父亲的一名友人去世时,家人没钱办丧礼,陈温祥给对方2000元,那遗孀则把丈夫生前所种的胡姬全部给陈温祥,当中包括德雷梵兰(Vanda Dearei)。

赞助植物研究

陈温祥1931年向牛津大学告假,回马六甲娶徐凤鸾时,两人既是住在同一条街的邻居,还是表兄妹。原来陈温祥的母亲蔡媛娘和徐凤鸾的母亲蔡观娘是姐妹。但他们的关系不只这些,徐凤鸾的父亲徐鸿章其实是陈德源的外孙,因此这场热闹的婚礼,还是陈德源的孙子陈温祥迎娶他的曾外孙女徐凤鸾。

家族史显赫 

新加坡沦陷后,日军来到利安尼山(Leonie Hill)4号的“齐贤山庄”(Chay Yan Lodge),要陈温祥负责窃听和破解英国广播公司的密码,却遭他拒绝。

陈齐贤的儿子陈温祥(1909-1991)是毕业自英国牛津大学的执业律师,但他更钟情于培育胡姬,是这方面的高手。陈温祥培植的陈齐贤梵兰,1954年在英国的切尔西花卉展夺得一等奖,让新加坡培育的胡姬扬名世界,带动那个时代的胡姬花经济。

这一支脉从陈笃生的三子陈德源开始,一直到陈笃生的玄孙陈柔浩,个个都是植物界的佼佼者。陈德源是稀罕植物采集者和成功的木薯种植者,其长子陈齐贤是新马种植橡胶的第一人,孙子陈温祥是培育胡姬高手,曾孙陈柔浩更是一头栽进花花草草的世界,走遍世界深山老林寻访奇花异草,多年来对植物的保育工作不遗余力,以他冠名的植物不胜枚举。

向来低调的陈柔浩,1995年起出任新加坡园艺协会会长,2013年起担任滨海湾花园董事,2006年起担任国家公园局的锦簇社区奖评审,去年4月被英国皇家园艺学会(Royal Horticultural Society)授予威奇纪念奖章(Veitch Memorial Medal),表彰他对植物界所做出的卓越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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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陈柔浩冠名的鹅掌柴。

过去数十年,陈柔浩通过合法途径蒐集、收购和进口大量植物品种,再把这些可供学者研究,也让公众观赏的植物捐给植物园和滨海湾花园,不断增加和扩大我国的植物品种数量,可说是凭一己之力,对新加坡的绿化做出巨大贡献。

他出钱资助的植物科研探索项目,帮助世界各地的植物学家发现至少500种新的原生植物品种。他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这是一个经常被人们忽视的领域。世界上很多森林正逐渐消失,我希望森林被砍伐前,能为更多可能濒临绝种的植物留下科学性的记录。”

陈柔浩资助的研究与保育项目越多,他在这方面的贡献越受植物界肯定,以他冠名的原生植物、胡姬品种,甚至罕见昆虫也就越来越多。目前至少有七种胡姬以他命名,以他冠名的原生植物,包括海芋、秋海棠、杜鹃、球兰、指甲花、野牡丹、蜘蛛抱蛋、鹅掌柴、姜目等,另外还有一种甲虫(Dubianella jiewhoei)和一种灯笼蝇(Polydictya tanjiewhoei)也以他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