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政治需要反对派,因为权力需要制衡,避免权力的傲慢。这是民主政治的真谛,也是全球民主发展的总结。但民主成功的关键,就是要有基本政治目标的共识。反对派要忠于这个政治体系,而不是要推翻它,或是鄙视它。

这是泛民的关键时刻,正如习近平在香港的演说指出“苏州过后无艇搭”,机会稍纵即逝,泛民内部的有识之士必须冲破人为的笼子,不要再被激进少数派所绑架,重新回到司徒华等知华派的政治轨迹,为香港的前途作出实质的贡献。

泛民最大的问题就是卷进港独的论述,而没有做出切割,而这恰恰是北京最敏感也绝对不容触碰的红线。尽管泛民的何俊仁等都是曾经参加保钓的中华民族主义者,但泛民的主流势力往往在这问题上就很暧昧,总是在说主张港独也是香港的人权。

对泛民来说,它的前途其实是落实“忠诚反对党”(Loyal Opposition)的民主理想,在基本法和中国宪法的架构下,扮演反对党的应有角色,而不是上纲上线,不断挑战北京政府与特区政府的正当性。

香港泛民须冲破人为的笼子,不被激进少数派绑架,重回司徒华等知华派的政治轨迹,为香港前途作出贡献。

但香港泛民主派往往被激进派绑架,没有与“港独”完全切割,这也因为民主派内的知华派凋零,如司徒华等都已经去世,他的后继人都没有那种中华文化的素养,也没有那种家国情怀,反共变成反华。2013年间,反对派提出“去大陆化”的论述,变成了反动的“血统论”。

如今林郑月娥的新政府开始,泛民的主流似乎觉悟,不能采取同样的策略,不能只靠“人格谋杀”特首。但泛民是否会停止“妖魔化”中联办,并且在港独问题上作出清楚的切割?

这也导致泛民在策略上的荒腔走板,泛民议员到中联办见面,被视为禁忌,画地自限,一厢情愿来解释一国两制。冷战时期对北京仇视的口号与心态又重新拿出来作为武器,不断妖魔化中联办与梁振英,以为政治子弹可以射向特区政府与北京当局,但却其实是射向自己的大腿,也射向自己的选民,让民众越来越觉得这样的政党是否还可以代表香港人。

其实泛民内部有一个基本的假设:认为北京政府是一个不稳定的政府,他们倾向相信西方某些所谓学者提出的“中国崩溃论”。公民党议员陈家洛就说,很可能有一天早上起来,就发现五星红旗升不起来,香港人要对此做出准备。这种思维其实反映他们一个错误的判断,一子错,全盘皆落索。

英美两国都一直强调,一国两制在香港的运行良好。而英美的领事也重申不支持港独。英国驻香港的总领事吴若兰(Caroline Wilson)在离职之前指出,港独人士要求英国重新统治香港是不可能,港独是不切实际(doesn't make any sense)。她指出,一国两制在香港的运作是“空前的成功”(unprecedented success),而英国也尊重基本法。

(作者为亚洲周刊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