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陈志锐、周昊

此外,陈志锐(《狮城地标诗学》)、林得楠(《如果还有萤火虫》)、潘正镭(《@62》)、王润华(《重返马来亚》)、淡莹(《诗路》)等都交出新作。

Possibility Room

所谓思想激荡,可以是很直接的,对人生机遇巨细靡遗的感悟,对社会现实不公的振臂疾呼,也可以是对上述一切的挑战。“对上述一切的挑战”往往能带来第二层的阅读体验:反刍与反思,那就像是诗本身对读者提出了伤脑筋的问题,迫使读者思考。它可能真的是一道问题,也可能是一对并列的矛盾修辞,一种超乎常理的断句方式,一个耐人寻味的标点符号……是谜语是声东击西是不可理喻而又不得不然的呈现。

而这一切必须建立在真诚的基础上。

站在对立面的两本诗集

二 2017年可说是新华诗的丰收年,老中青诗人都交出了诗集。推出首部诗集的有:年过六旬的佟暖(《秤砣集》)、新移民诗人∕金笔奖得主陈瑜燕(《祖母说》),还有不到30岁的周昊(《青光》)。

(本地诗人作品可在城市书房、草根书室、友联书局与友谊书斋购买)

另一方面,周昊借《青光》记录自己的创作轨迹,或许一些读者较难接受这种编书方式。

这样的内在比对,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这些诗集都各有特色,这里略谈几笔:《秤砣集》收集作品的时间跨度长,除了现代诗,最后一辑还收录了几首古典诗词,从编辑观点来看,或许削弱了诗集的整体性。不过,诗人佟暖对本土的关怀之情洋溢诗集,他关心宏观的历史政治,更关心市井小民,且不失现代诗技巧,让读者感动。陈瑜燕《祖母说》的特色则表现在语言风格上,她祖籍福建,13岁移民美国,长期以英文写诗,几年前落户新加坡才改用母语。陈瑜燕的诗语言有中国当代白话诗与英文诗的简洁与鲜活。《诗路》里,淡莹则用日常沏茶,读者不妨以品茶的方式品读。林得楠《如果还有萤火虫》在技巧与情怀上从一而终,让读者有一体性的阅读体验,是诗人多年努力经营的结果。无独有偶,潘正镭与王润华都选择了历史为题材。潘正镭62岁以报人身份退休,写诗回顾个人历史,也带出新加坡的历史进程。王润华则回返战时,聚焦马来亚,回顾这段渐被遗忘的时光。

主办:城市书房、新加坡诗歌节

一 对于诗,我的看法是这样的:

《狮城地标诗学》的另一个特色是图像之辅助。对我来说,图像与诗之间,如果拿捏不当,很容易模糊焦点。诗集该不该图文并茂?我个人的偏向,还是比较传统的方式:让文字挑逗读者想象,尽量少图少画。

第一印象:直观的美感经验,与直接的思想激荡。

从读者的角度,《狮城地标诗学》更容易消化,诗集以短诗为主,有时甚至像速写。比如:蒙难人民纪念碑,在陈志锐的巧思下,变成“蒙难·人民·纪念·碑”,为什么?因为“当抗日成为生词”,纪念碑已经失去意义,立碑沦为形式,像是“插入珍珠饭团的∕四根筷子∕却全无∕胃口”。

折叠城市:陈志锐《狮城地标诗学》与周昊《青光》双诗集立春发布会

日期:2月4日(星期日)

所谓直观的美感经验,关乎文字形体之美,关于语言的音乐与节奏性。

时间:下午3时

这两本诗集由城市书房出版,诗人将在2月4日举办双诗集发布会在国家图书馆对谈。从出版概念来看,两本诗集几乎站在了对立面。陈志锐从新加坡地标出发,借人们熟悉的地标景物抒情,勾勒“变迁”之主题。《青光》则是周昊的第一本诗集,他称之为“诗季”,收入还不成熟的少作,亦不分辑,以时间之轴,展现诗人∕诗作的变化。

诗可以简单如日常对话,诗也可以把日常语言陌生化,扩大文字语言的可能性。

阅读《青光》,很明显察觉两种诗风。诗人进入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升学的时间点可说是分水岭。高中时代的作品,周昊的语言更平直,像“小小的幸福∕是一家人难得团聚∕吃一顿家常便饭∕没有人会比谁先走”,但几年后周昊写家人时的笔触又完全不同了:“当你将黎明捧起,路∕早已把我走完∕开始细读你与你的孤独∕每个字都是呐喊与呐喊的∕拥抱,我的汗水在你皮肤上蒸发∕伸手拿几张松软的面纸∕多余的,和那些对折再对折的日子∕一同放进口袋”。

地点:国家图书馆5楼

此外,还有一本合集《一首诗的时间:第二集》,记录了新华文学的另一种面貌:从一个月的网络诗歌创作运动,经过编辑转为传统实体书出版。它除了再现本地作者在网上的创作活力,也说明了实体出版的必不可少。

周昊一些篇章也写到新加坡地标,比如螺旋桥,它的处理与陈志锐也相当不同(这是当然!)。对周昊来说,螺旋桥像一条“固执的DNA”,编入新加坡人的血液;陈志锐则把它变成一首图像诗,借它来连接新旧时光。

这里想着重谈两本诗集:陈志锐《狮城地标诗学》与周昊《青光》。

诗集中最吸引我的,是几首关于牛车水的诗作。诗人除了记录牛车水景观的变迁,也谈到了语言的变化:方言不见了。景物之变是外在之变,语言之变则是更切身的身份认同、思维方式之变。诗人也提出他的担忧:“说着说着∕厝就老了∕听着听着∕方言的耳朵∕也老了∕会不会有一天∕只能用一种语言点海南鸡饭福建面广东饮茶客家酿豆腐潮州粥”。想起去年南洋理工大学闹的食阁禁中文的荒谬事件,便知道诗人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

诗贵其诚

诗可以简单如日常对话,也可以把日常语言陌生化,扩大文字语言的可能性,而这一切必须建立在真诚的基础上。

诗贵其诚。也许我这种观点是受到中国诗学的抒情传统所影响,但我想这其实也还能套用在后现代作品上,毕竟解构、拼贴、戏仿凡此种种,它的创作背后一定有其迫切想挑战之议题。纯粹博出位与认真破坏,是完全不同的东西,读者是分辨得出来的,前者虚矫造作,后者甚至有种革命理想,就像100年前杜肖买了个尿壶命名为《喷泉》,要挑战的是艺术家协会“你报名就能展出作品”的乱象,一种认真的破坏,遂成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