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我最喜欢演出开始之前,灯光渐渐落下的那几秒,仿佛昙花一现。

我2011年开始艺术工作,2019年接任本地剧团十指帮联合艺术总监。三个星期内我团经历三个演出延期——社区演出《地心引力》、主要剧季《大国民》,以及新加坡国际艺术节违约的“Oiwa -The Ghost of Yotsuya”。

一样给予精神慰藉的是,全国延期和取消的当下,广播没有取消。

从剧场里、电台直播室里,是看不到外面的天气的。因为在剧场和电台工作的我们是被庇护的。四面墙的厚实,屋顶的坚固都是为了隔绝外面的声音。可是从事剧场和广播的朋友都知道,我们的工作本质上,就是为了接纳外面的声音,更强大有力地传播到外面的世界去。艺术的使命就是如此。

阻断措施宣布的第二天,进电台值班,领悟到有些每次开麦都会说的话,意义将从此改变;又或者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画面一去不返。报路况的时候,路上不再是繁忙时段堵车的不耐烦司机;而是在空旷的马路上,烦恼每天收入每况愈下的德士司机和私召车司机,等候微薄的收入。报天气的时候,如果遇到下雨,“出门记得带把伞”也似乎毫无意义,因为我们现在都从家里等着同一片乌云散去。以前外出碰到下雨会厌烦,现在居家碰到下雨是一种复杂的心情,因为雨后气候固然凉爽,不过冠状病毒在低温下存活得更久。

(作者为十指帮联合艺术总监,电台UFM100.3兼职DJ)

政府宣布3月26日起关闭本地所有娱乐场所。两个星期后,“阻断措施”成了生活的日常代名词。在那之前不少本地与国际剧团纷纷响应号召,把作品放上网,希望在非常时期给予一些慰藉与精神养分。

一个演后交流会中,一名中学生发问:你喜欢剧场的什么?

演出延期而不是取消,是我们对团队做出的承诺,仿佛和时间合作,把即将开花的回归到幼苗,到出土之前。水和阳光哪里都不去,它和时间一样是公平的,我们都得一起等。

疫情艺事

电台,有温度的个体

在喧闹中,我团在社交平台上选择避嚣习静。如果说现在“距离”是爱的最佳表现,那“静态”何常不是?

接纳传播外面的声音

我八年前开始在UFM100.3 兼职,从一个似外人非外人的角度,目睹电台如何针对全球的品味动向和音乐咨询脉搏而改变。对我来说,电台是个有温度的个体,现在非常时期更进化成一个蓬勃的心脏,把咨询和正能量传播到世界各地。很多协调和沟通听众听不到,幕后的技术和操控又是另一门学问。政策新闻演变有多快,电台反应就有多快。人民心声多喧闹,电台都细细聆听,作出反应。

剧场皆是如此,每晚都是一场幻灭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