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大湾奔放壮丽

雪山看似含羞矜持,编织的纺纱层层如洗,像披着丝绸的仙女,营造梦幻里的仙境,令大家屏息凝神,不敢稍有离开的意念。瞬间它一改矜持的姿态,在晨光的洗礼中袅娜地探出头来,仿佛对人群迎来送往,笑看世事变迁。

沙溪古镇幽雅的休闲环境。(李选楼摄)

前来探险的游客也顺路到奔子栏镇观光,那里拥有蓝天白云,水稻、葡萄等蔬果产量丰盛;它是茶马古道,也是革命圣地,民族风情浓烈。我在镇上用餐过夜,访问藏民,了解藏民具有几千年历史的“分餐文化”。配合藏人三餐不离糌粑(zān ba)、酥油茶的饮食习惯,家中人口不论长幼,都拥有个人的餐具,方便随时用餐。餐具分内外两层,大小相套,雕以不同的花纹,以龙、凤为性别区分,喇嘛的餐具是最高贵的,花纹美观,价格不菲。

诗意古村落

许多年来,人类在时间速转的巨轴中,在茶马古道和盐马古道上辛勤地生活,展示坚韧的生命力,留下丰富的文化遗产。游人因它的古韵,相聚而来。

我不能抗拒它的冷艳,以及变幻的金光热忱,于隔日凌晨冒着严寒,到江波村“说打村”雪达湖,等待日出。

古镇诺邓的巷道里尚见忙碌运载的马帮。(李选楼摄)

中甸因符合《消失的地平线》中描写的乌托邦而更名,自此为它带来巨大的旅游财富。

寺登街上保留完整的古戏台。(李选楼摄)
经幡飘扬,雪光闪烁。(李选楼摄)

我在餐馆用餐,察觉包装筷子的纸套也印有古诗词。元朝管道升创作的元曲《我侬词》,宋代无名氏(一说黄公绍)抒写游子思乡情怀之词作《青玉案·年年社日停针线》,任意勾起我心灵的古意和雅兴。

云南最大的白教藏庙东竹林寺。(李选楼摄)

街坊上,昏黄的灯光为茶坊、小玩店、中药店、糕粿店、服装店,挂满火腿的餐馆,营造幽静和古旧氛围;书写着“见与不见,我都在这里等你”“那些年我们一起哭过笑过疯过闹过”“藏古镇的院,听时光的慢”“去有风的地方”令人莞尔,将娇小的沙溪妆点得古意盎然,又有新意。

哈巴雪山和玉龙雪山将金沙江左右挟持,却被金沙江强行劈开,成了虎跳峡。(李选楼摄)
藏族人的餐具分内外两层,大小相套。(李选楼摄)

白族受汉文化影响较深,是一个较富裕的族群, 被称为“少数民族中的犹太人” ,杂染和蜡染等民间手工艺名闻遐迩。在电影《五朵金花》里,男主人公阿鹏家在剑川,他于农历三月前往大理古城参加赛马,与杨丽坤饰演的金花邂逅,两人相约第二年在苍山洱海边续缘,以考验双方的感情。1990年代,我因这部片子踩进大理三月街,陶醉在“风花雪月”的名景中;在纯朴的洱海农村品尝三道茶和洱海鲫鱼的情景历历在目。

香格里拉的独克宗古城、龟山公园。(李选楼摄)

梅里雪山最娇艳的晚春时节,作者来到位于云南西北部的迪庆,一路追随冷艳又热忱的雪山,见识了金沙江天险壮观的峡谷和地貌,了解藏民独特的“分餐文化”,押着传统古村落的诗韵,思古之幽情。

游迪庆藏族自治州时,是梅里雪山最娇艳的晚春时节。

从剑川往大理古城,我犹如走入另一个世界。沿途田园广袤,花开似锦,“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白族民居交迭田野。

我听闻诺邓是个盐产地,盐井自汉朝开采以来,至今历两千余年。因此进住旅店后便迫不及待地直奔小镇内那口21米深的盐井,以手指沾得井水一试,果真咸味浓郁。

天一明,游人从近距离探视神山,访藏民,逗绵羊,直到午后,调理各自的饭盒,在神山脚下用起餐来。

今日的苍洱畔,民宿和商场繁华热闹。

四季如春的气候滋润花卉的生长。我抵达时,桃李、樱花、油菜花、杜鹃花、山茶花开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它一年中冷热变化不大,可是早晚的气温有别,因此,天天有人要冬衣,天天见人穿春秋衫,也天天有人穿短裙。“四季鲜花开不败” 和“四季服装同穿戴”成了云南十八怪中的两怪。

迪庆位于云南省西北部滇藏川三省交接处。它管辖的县级行政区有香格里拉市、德钦县和维西傈僳族自治县。这里山多,平均海拔在6000米上的便有13座,称“太子十三峰” ,尤以德钦梅里雪山的卡瓦格博峰,高6740米,雄踞彩云之巅。

古代用人工汲水的方法,从地下取卤再分给各家“灶户”煮盐。人人需要盐,盐是主要商品,各个朝代设机构管制生产,按户按丁设灶户,规定盐产定额,抽取盐税。

金沙江曾是主要的军事战略地点,经过千百年的河流侵蚀,沿金沙江形成了许多高差达2000至3000米的壮观峡谷,在德钦县奔子栏镇和四川得荣县子庚乡交界处,金沙江在峡谷中转了一个U形大弯,勾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是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的金沙江大湾。它奔放壮丽,体现了地球的多样性,也是记忆与意义之地,代表了地球的美好之最。

揭开香格里拉神秘面纱

旅游香格里拉,解除了它长期刻印在我脑海中的神秘色彩。

这一次,我们为一睹雪山的风采,相约到彩云之巅。一场邂逅,与雪山的感情似乎增进了,此后无论我走到哪里,它都如影随行,仿佛对赶赴约会的游人,显示多情的依依。山区经幡飞扬,众多的观景台都为雪山而设,我还遇到不少与它“约会”的旅者,他们租了越野车,备了冷热饮料和面包香肠,以流动摊贩的形式在景区售卖。那天,我与一位年轻的摊主张先生交谈,他来自山西,热爱大自然,爱往险峻的山区里走,车厢是他的家……只要收入足够维持他的生活,他就能以这种新的方式继续旅游。

我在翻越飘雪的白马山后,参观了镶嵌在群山峻岭间的东竹林寺,它是云南最大的白教藏庙,黄昏时刻,寺庙空旷寂静,偶见三三两两不约而同地绕着寺庙暮运诵经。

途经的纳帕海,聚居了众多鸟类,不绝如缕的旅客,在此租借藏袍与绵羊拍照。在独克宗古城、龟山公园里,游人齐力拉转世界最大的转经轮;拉姆央措湖畔具有西藏布达拉宫雄姿的松赞林寺,都是游人打卡的地点。

陈师傅一年中可腌制150头猪,屋里挂满火腿。(李选楼摄)

我在佛山飞来寺宾馆住了两个昼夜,领略雪山下的严寒。清晨,梅里雪山斜依窗栏,意兴风发地演着高潮戏,屋顶上、山脚下人影绰绰,跃然如梭地向神山卡瓦格博峰虔诚祈祷。

雪达湖日出摄人心魄

喇嘛的餐具花纹细致,价格不菲。(李选楼摄)

走在古道,仿佛能听到千百年前的马铃声从街头传来。走南闯北的马帮,或在戏台前为白族古老的白剧戏曲拍膝喝彩,或进入马店、客栈狂眠打鼾,或在街头匆忙赶路,在酒店喝酒吃肉猜拳,或是在赌桌上沉着脸叫闹地掷一把。可以想象当时马帮交汇,马匹、药材、毛皮等商品交易的热闹。

香格里拉原名中甸,这一地名最早出现在1933年英国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James Hilton)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里。小说中虚构的香格里拉,是一片被众多雪山环抱的王囯,有撼人心魄的色彩,清新宜人的空气,安详宁静的人生。

诺邓具有千多年历史,它繁于清朝。自从诺邓火腿上了《舌尖上的中囯》之后,更是名满天下。我拜访的陈姓民居,屋里挂满火腿,陈师傅以一年能腌制150头猪为傲,并在立冬前完成火腿制作。

“要吃上等的火腿,就到诺邓去。”

寺登街区域拥有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集市,有完整无缺的戏台、旅馆、寺庙、古屋和马帮居所。玉津桥古朴典雅,曾是茶马古道上的交通要道;站立桥头,满眼是黄澄澄的油菜花海,间杂着白墙黑瓦的民居,从古道经过的耕牛,深化了农村的景色。

金沙江天险令人神往,奔腾的急流与怒江、澜沧江同样发源于青藏高原,穿行于高山地区,在迪庆共同组成世界自然遗产三江并流的核心区。

雪达湖依偎在梅里雪山的一侧,是传说中卡瓦博格神的饮马湖,娇小恬静的湖面牵引着无数摄影爱好者的灵魂。时光尚早,漆黑的湖面静如止水,四围的气温极低,感觉风一吹,山神的“冷冻”使者便从四方汇集而来。大家在寒气中等待,只见前方的天空渐放,湖面像个滚烫冒烟的大锅,盖也盖不住。金光吝啬地一点一滴地施与,摄魂的金山渐渐投影湖中,随意改变布阵,美妙绝伦。

诺邓重视宣传防火:每年9月至隔年5月气候干旱,镇里借助大理影星杨丽花的名气,印制海报四处张贴,传达“关注消防,生命至上”;“关注消防安全,守护平安家园”的讯息,达到“日日防火日日宁,天天宣传天天安”的成效。

从飞来寺宾馆与卡瓦格博峰约会。(李选楼摄)

诺邓与沙溪,是中国最具价值的传统古村落,给人一种古老而又辽阔的诗意。

根据记载,沙溪创建于2400年前的春秋战囯时期。唐前南诏兴起之初,沙溪便是洱海流域北部的一个“沼”(美罗实沼)。明后期易名沙溪,2020年,以创建茶马古道休闲为主题的沙溪被评为全国最美丽的小镇。

冰雪稍融,云雾缠绵,经幡飘荡。

当我迎着哈巴雪山、玉龙雪山闪烁的雪光前行途中,目睹两座雪山争雄斗伟,将金沙江左右挟持,却被金沙江强行劈开,成了虎跳峡,分上中下三段,最窄处约30米,流水湍急,有发电价值,谷底到山顶高差达1450米,全长69公里,是世界上最深、最窄、最险的大峡谷。

进入沙溪古镇时正是黄昏。

我在隔日清晨气喘吁吁地登上有“仙人造田”美誉的白水台,这里的马帮向我介绍自家壮伟的马匹,为旅客提供登山服务。妇女们背着竹筐赶路,个个健步如飞,真是“老太太爬山比猴快”(云南一怪)。山脚下的三坝村是纳西族人“三巴文化”的发源地,但见纳西族妇女在水力推动的磨坊碾磨青稞;凉台是织布和腌制火腿的工坊;纳西族的房门设置低矮,我受邀进内参观时,都得低头向内里安置的神佛鞠躬敬礼;睡坑与火炉间的通道确保房内四季温暖。

沙溪古镇玉津桥原为铁索桥,毁于咸丰年兵乱,后重修,是当时茶马古道上的交通要道。(李选楼摄)

生产的食盐分成等级,制成盐砖,再由官府定价收购、运输和销售。盐马古道北通丽江、维西,南至保山、临沧,东到大理、昆明,西到腾冲、缅甸。盐商富贵,他们赞助寺庙和学校建设,回馈社会。今天,巷道里忙碌运载旅包、杂货、砖块的马帮,仿佛盐马古道上繁华的再现,为游人缀以些许历史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