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亚美尼亚街的部分道路也在几年前改为步行街,种植及展示相关香料和果树;且延伸到邻近新加坡管理大学的公路两旁,衔接人们对自然历史的记忆。香料园与法夸尔公园以全日通行的步道连接,方便公众出入福康宁山,可说是新加坡管理大学及土生文化馆的后花园。

几乎各香料香草独一无二,自有存在的价值和理由。

福康宁山(旧称皇家山)脚下曾有个英国殖民时期开设的实验性香料园,为新加坡首个植物园。实验性香料园设立于1822年,涵盖禧街、亚美尼亚街、维多利亚街等;主要种植经济作物,如丁香、肉豆簆、可可、木瓜、胡椒和甘蜜,可惜在1829年因面临经费短缺而关闭。

香料园难得一见一株马来社群里著名的东革阿里(Tongkat Ali),鹤立群芳。它被誉为马来人参,是马来西亚国宝级草药,民间众说纷纭。

香料园走道旁种植香兰叶、丁香、肉豆蔻、可可等中等乔木,还有火炬姜、南姜、黄姜、胡椒、辣椒、猫须草、金银花、香茅、艾叶、罗勒(九层塔)、薄荷、叻沙叶等草本植物。这些香料难免触动内心深处的记忆,多数来自味蕾、厨房,以及对亲人的怀念。

园里一簇臭草,早年曾与它结缘。用手轻轻一抹,香乎?臭乎?触者见仁见智,味道确实令人难忘,但我不排斥。长辈用来与绿豆同煲成爱心“绿豆沙”(绿豆融入汤水中),清热解毒。那可是奇妙的味蕾体验。

香料背后的沧桑史

随着岁月更迭,城市的变迁,福康宁山如此规模的鲜香园地展示,在岛国或区域,已属凤毛麟角。步入园区,入眼处尽是热带香料与经济作物,种类繁多,暗香流动,令人欣喜连连。

丁香取其花苞晒干,可成香料。(作者提供)

冰箱还没出现的年代,香料如丁香、肉桂、胡椒和肉豆蔻,也用来防腐、除臭、去腥和驱虫。有些还可入药,提炼成香精,制成养生保健茶包等。烹煮肉类时用香料腌制,可增加美味,并减少食盐的使用。当时,来自印度以及东南亚的香料奇货可居,市场上的售价几乎等同于黄金的价格;物流主要靠陆路,为阿拉伯商人所垄断。

新加坡的香料园可追溯至英国殖民时期,位于福康宁山脚的实验性香料园。国家公园局几年前展开翻修工程,扩建福康宁山香料园并新设香料展览厅,完工后的香料园有超过180种植物。这些香料香草不仅是我国自然历史的见证,也开启了作者的味蕾记忆。

香料展览厅也展示几道与香料有关的本地经典美食。白斩鸡等模型,令人垂涎欲滴,让访客想象海南鸡饭蘸料酸辛交织的滋味,包含姜末、辣椒、蒜蓉、酸柑、芫荽等。空中还飘着叻沙叶的独特香气,那是加东叻沙的浓郁醇厚汤汁必不可少的味道。

香料和香草之间的差异在于前者多经加工制成干料或研磨成粉,更易保存;后者多为新鲜食材,也可晒干制成茶饮。香料和香草作为餐饮添香提味和养生的重要食材,使用时忌贪多,宜适当配搭、适量使用;过量恐有反效果(凡药三分毒,香料香草亦然)。

可可果实内有可可豆,可加工制成巧克力。(作者提供)

香料和香草之差异

香料的种类与用途

走一趟香料香草之旅,可提升个人的认知能力。无论是温故知新,或怀着好奇心,只要微观细看,必能发觉香料世界的缤纷与奇妙。

甘蜜花绽放,吃槟榔时须用甘蜜膏抹在槟榔叶子上。(作者提供)
火炬姜在东南亚饮食是不可缺的调味料。(作者提供)
臭草的味道奇特,可煮绿豆汤。(作者提供)

庆幸的是,这些无论是越洋引进或原生品种的植物早已在本地扎根。之后所开发的福康宁山园林也附设了香料园(Spice Garden),作为自然历史的见证。2019年新加坡开埠200周年开设法夸尔花园(Farquhar Garden),以及2022年扩建的香料园和新增香料展览厅,“复植”了当年的经济作物,整个香料园占地达近3200平方米,共超过180种植物,是本地品种最多的香料园。

比人脚还大的马来菠萝蜜叶。(作者提供)
咖啡果实长在枝头上。(作者提供)

火炬姜在东南亚饮食文化中举足轻重,与南姜等是泰国东炎汤料理不可缺的调味料;也是新马一带的大众美食——罗惹(Rojak)的要角。这道“南洋水果沙拉”的食材变化多端,可用沙葛、黄瓜、黄梨(菠萝)、番石榴、水蓊(莲雾)等。基本调味须用火炬姜的花苞切丝,加入虾膏、辣椒、酸柑等;最后撒上花生芝麻之类,堪称“色香味”的绝配。

法夸尔花园“复植”了当年的经济作物。(档案照)
香料展廊的东革阿里,俗称马来人参。(作者提供)

值得一提的是,早年本地的甘蜜常与胡椒一起轮替种植。或听过甘蜜大王佘有进和港主制度?因为甘蜜种植会大量消耗土壤的肥料等因素,后来港主们应柔佛苏丹的召唤,北迁至当时地广人稀的柔佛州发展。

中世纪工业革命期间,欧洲势力向海外扩张,葡萄牙与西班牙,荷兰与英国之间中世纪工业革命期间,欧洲势力向海外扩张,印度尼西亚的香料群岛成为葡萄牙与西班牙,荷兰与英国之间争夺的目标,以致爆发“香料战争”。之后,热带香料陆续被带入气候条件适合的地方种植,才普遍及平民化。现代人在享用餐桌上美食时,除了感恩农民与厨师的辛劳,可也想到香料所隐藏的血泪与沧桑史?

现今环球化时代,人们更注重自然饮食。各地域的香料香草流通和使用率趋高,犹如一条宽韧纽带,把各地文明历史和人们的饮食牵引和融汇,互相碰撞,生成新食物和药物。

另外,香茅和香兰叶可以煲成美味饮料。香茅(马来名为Serai)是昔日狮城的经济作物,深受各族人士喜爱。岛国东部的芽笼士乃(Geylang Serai)即以此香草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