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厢,随着中国边境重开,我们许多人也即将在过年后返校,过上名副其实的校园生活,在毕业之前一睹校园的风光,希望届时能以线下形式参加毕业典礼。有部分同窗在寒假期间待在中国旅游,而另一部分在过年前则回到新加坡和家人团聚。我趁寒假期间也在商场的年货市场当兼职售货员,售卖年饼。零售业最有意思(又或者说最令人气煞)的一点,就是能碰到形形色色的顾客,但转念一想,这也能丰富人生历练。年饼也不能逃避传统与创新之间的张力,商场内的年饼只能尽量在传统美食的基础上注入新意。
开门见山,新加坡是没有冬天的,这一点众所周知。但过年期间的这种凉爽天气对许多人来说,确实能称得上是新加坡的“冬天”,《海峡时报》等英文媒体更形象地把天气比喻为“毛衣天气”(sweater weather)。的确,住在岛国的我们对气温变化极其敏感,只要下了一天雨之后,地铁与商场都不难看见身穿薄外套的民众。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前年夏天到欧洲交换的趣事,西北欧的夏天其实就是新加坡的“冬天”,气温总是在25度以下徘徊。我本着“包肉粽”的思维用外套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被欧洲人问“你不热吗?”,令我啼笑皆非,因为当时的我已经在宿舍内把暖气调到最高了。
随着我国开放边境好些时间,年货市场除了本地人之外,不乏从欧美远到而来的旅客,能和他们介绍新加坡农历新年的习俗也颇有意思。其中有一名东亚裔美国人就和非裔旅伴表示她对农历新年完全不理解,同伴惊讶地反问:“你不是韩裔吗?怎么完全不知道呢?”这一幕令我印象深刻,美国与新加坡等多元种族社会当中,国家认同与文化认同之间的张力本身就是敏感议题,如何在保留国家认同的前提下继续传承文化传统,是许多移民家庭面临的难题。
新加坡人年底出国游玩时,总是希望能偶遇一场雪,体验北国风光。但是,在东北亚念书的朋友今年却遇到超强寒流,不仅出行被阻碍,更让他们想念新加坡的阳光。同时,当地民众面临寒流之际,供暖费也直线飙升,许多中低收入人士都大喊吃不消,这一点是身处热带岛国的我们难以体会的。这就让我联想到韩国电影《寄生上流》下豪雨的场景:对于诗人来说,雨天是浪漫的;对于生活优渥,居住在豪宅的朴家来说,雨天只是让他们取消了一次旅行;但对于居住在半地下室的金家而言,这场雨却是灾难性的,连夜豪雨让他们几乎流离失所。
常言道“冬天已经到来,春天还会远吗?”,现在春节都过了,33度的盛夏还会远吗?
除了欧美旅客之外,商场也有不少印度尼西亚与泰国华人前来买年货,而且泰国与若干年前的印尼并没有把农历新年列为公定假日,但是当地华社仍坚持在家庆祝农历新年,是令人非常欣慰的一件事。虽然这两国绝大多数的华人基于各种主客观因素都不会说华语,但是在购买年饼后,不少印尼人会说出生硬的一句“kiong hee”(福建话的“恭喜”),而泰国华人则会用带有些许口音的潮州话祝贺“新正如意”(听说泰文还能把这句话完美地拼写出来),见证了东南亚华人对于农历新年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