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购买老爷车可能会增值,不过所有受访者都认为这不应该是大家买经典车的主要原因。潘昭烈笑说:“你要赚钱,买股票更好!要维修这些老爷车费时费力又费钱。”陈任辉则说:“你应该要喜欢老爷车,喜欢驾驶它们才购买。”
经典车电动化的可能性
很多人以为老爷车“年事高”而且稀有,最好摆在家里欣赏。不过受访的收藏家却说最好的保养方法其实是驾驶它们。陈任辉说:“最常见的问题是刹车器卡住。老爷车采用传统的鼓式刹车器,如果车子长久没使用,橡胶密封件会变质导致油液渗漏。除非你把车子收藏在有温度和湿度控制的车库,不然最好还是定时驾驶它们。”
根据,2022年的莱坊奢侈品投资指数(Knight Frank Luxury Investment Index),老爷车去年增值了25%,是10大另类投资项目中,表现第二好的投资品。此外,据陆交局的数据,与2020年12月31日注册的903辆经典车和135辆古董车比较,本地经典车在这三年里增加了300辆,古董车则保持不变。
潘昭烈说:“经典车的引擎设计老旧,很难达到现在的废气排放标准,每两年的检查给我造成很大压力。我花那么多钱购买经典车,为它们重新装潢,就是为了要在路上驾驶。一旦这些车无法过关,它们马上就会变成‘博物馆陈列品’,非常浪费!”
据陆交局截至2023年2月28日的数据,本地共有1203辆经典车及135辆古董车。这些在1940年前后制造生产的车辆统称为老爷车。本地老爷车藏家两代人受访,对不具备现代动力与装备的老爷车“不离不弃”,就爱它的时代感,以及对个人驾驶技术的考验。
潘昭烈笑说:“幸好一名热心的年轻女生主动伸出援手,说她的父亲是个技师,她从小就很喜欢古董车。她让我坐进车里控制方向盘,在后面帮我把车推到路边,之后请修车厂拖回。第二天是正式婚礼,我再请修车厂把古董车拖到婚礼现场,摆在那里给宾客拍照留念。这真的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老爷车的本地行驶条例
陈任辉则说一些收藏家反对将经典车改装为电动车,“因为这会导致汽车贬值,他们宁愿维持原来模样。”
陈任辉同意巴拉辛甘的看法:“跟现代汽车相比,每辆老爷车都独具特色,它们的驾感很原始,路感非常明显。尽管一切都是手动操作也没有冷气,会热到让我冒汗,我还是很喜欢。驾驶这些车需要一定的驾驶技术,充分考验我的能力,很刺激和好玩!”
巴拉辛甘从小便对汽车产生浓厚兴趣:“我小时候会阅读汽车杂志,想长大以后买各种各样的车。当我长大后,开始有些多余的钱,便想实现儿时梦想,买下自己曾经很喜欢的车。”巴拉辛甘在1979年开始收藏汽车,第一辆是1971年马赛地300SEL。
巴拉辛甘说:“目前英国和美国有不少公司提供这类改装服务,老爷车俱乐部曾跟它们接洽过。他们提议安装即插即用的电动引擎,车主只要为车子做一些小修改就可以使用。如果车主以后改变主意的话,还可以轻易重新安装回内燃引擎。”
受访的收藏家建议政府多推广老爷车文化来促进旅游业。巴拉辛甘认为新加坡可以效仿香港的一个措施:“新加坡正在吸引全球富豪设立家族办公室和投资。有些富豪出国旅游,喜欢把自己的藏车运到目的地驾驶。例如香港老爷车俱乐部可以代发临时驾驶准证,让外国人在香港驾驶他们的经典车。我觉得新加坡政府也可以考虑让本地的老爷车俱乐部这样做。”
航空业JSD集团创办人兼总裁巴拉辛甘(Kumar Balasingam)是一名狂热的老爷车收藏家,在本地和国外藏有超过60辆老爷车,包括1975年Alfa Romeo Montreal、1977年蓝宝基尼Urraco、1963年马赛地220SE Cabriolet等。巴拉辛甘也是新加坡老爷车俱乐部主席,俱乐部目前有92名付费会员。
潘昭烈最难忘去年开着古董车参与新加坡F1大奖赛的车手游行:“我去年第一次驾驶Singer SM Roadster参与,竟然被选为领头车,负责载世界冠军费斯塔彭(Verstappen)绕场。通常观众并不太关注车手游行,因为他们更渴望比赛正式开始。不过当时全场挤了几十万人,当我驾车驶过时,感觉好像全场都在为我欢呼鼓掌,仿佛置身于角斗场中,我和费斯塔彭一起出现在巨型电视屏上,画面还全球直播,这种兴奋感无法用言语形容!”
载F1大奖赛世界冠军绕场
多数老爷车没有动力辅助转向(power steering),没有冷气,没有现代安全系统等,对巴拉辛甘而言根本不是问题。他说:“每辆车都有自己的个性,你必须根据它的个性来驾驶,而不是根据你的喜好。”
陈任辉认为老爷车也是新加坡历史的一部分,他建议文物局定时举办活动介绍这些车子,“让大家知道这些车不是只有富人才拥有,它们其实是以前的一种交通工具。”
Motor Edgevantage修车公司的创办人陈任辉(46岁)自小受父亲陈健泰(73岁)影响,对收藏老爷车产生莫大兴趣。陈健泰也是一家修车厂老板,曾经参加新马经典车比赛。陈任辉父子目前拥有10辆古典和经典车,而陈任辉最爱本田S600。
潘昭烈是Mitch & Marc名表自动上链器公司老板,大约在五年前开始收藏老爷车,拥有九辆老爷车,包括1933年Austin 7 Nippy、1951年Singer SM Roadster、1974年Alfa Romeo Spider等。老爷车维修麻烦,有些车甚至没冷气,但潘昭烈对它们仍十分热爱。
要购买老爷车应该注意些什么?巴拉辛甘建议买家要仔细检查车身:“你可以轻易地在本地为车子喷漆,改造内饰等,但如果车身生锈,要在本地修复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这里缺乏经典车维修专家。买家也要确保车子的引擎和底盘号(chassis number)一致,如果能拿到汽车制造商发出的车子出产证书会更好。”
对于经典车的需求增长,巴拉辛甘分析说:“经典车所需要缴付的拥车证更少。如果你已经拥有一辆日常用的普通车,想购买第二辆车,经典车是不错选择。此外,有些人没有车,平时选择搭乘公共交通工具,不过他们会想购买较便宜的经典车,在周末跟家人出游使用。”
有时马路上也会出现黑白车牌的老爷车。这是因为有些车主选择不要转换成古董/经典车的红黄双色车牌,这样就可以天天行驶而不受限于行驶天数。当然,黑白车牌的拥车证和路税也会大大增加。
37岁的妮可(Nicole Kow)是另一个老爷车“藏二代”,同样受父亲布莱恩(Brian Kow)的影响,对经典车着迷。布莱恩是Nic & Wes Builders私宅建筑公司的创始人,目前拥有一辆1984年路特斯(Lotus)Turbo Espirit经典跑车。布莱恩说:“我生于上世纪50年代,亲眼见证新加坡从乡村成为现代都市的巨大转变。经典车保留了旧时的迷人魅力,让我可以回忆过去。”妮可说:“我有老灵魂,喜欢各种古物,包括经典车。我小时候就喜欢Turbo Espirit,车身线条很有动感,设计也前卫。”
今年初,潘昭烈(61岁)心情愉悦地开着一辆1930年代的MG TA古董车在路上行驶,准备到赞美广场把车子借给正在彩排婚礼的干女儿当婚礼摆设。他在东陵路的交通灯前停下时,引擎突然熄火。经过多次尝试,他终于让车辆重新启动。就在他以为一切恢复正常的时候,车子很快在十字路口中央又“死火”,任他怎么启动都无法“起死回生”。
根据陆路交通管理局的规定,本地的老爷车可分两大类:一是1940年1月1日之前生产,保养完好,具有丰富遗产价值的古董车(Vintage Car)。另一类则是指在1940年1月1日之后生产,而且至少已经注册35年的经典车(Classic Car)。据陆交局截至2023年2月28日所提供的数据,本地经典车总共有1203辆,古董车则有135辆。这些老爷车只占我国车子总数的0.16%。
国内外藏60多辆老爷车
在全球减排的大趋势下,电动车产销近年节节攀升。为鼓励更多人改用能源更清洁的电动车,新加坡政府规定,2025年起不再允许注册新柴油驱动车和德士,2030年将扩大至所有内燃式引擎的新车和德士。政府也将从2040年起全面淘汰内燃式引擎车。
巴拉辛甘认为,经典车数量很少,而且一年只能在路上行驶最多45天,“其实多数车主一年也没驾满45天,所以这些车对环境的影响不大。”面对电动化大潮流及更严格的废气排放检查,一些经典车主想把他们的爱车改装为电动车。
巴拉辛甘说曾跟陆交局建议,不过当局没有这方面的条例,希望俱乐部能提供一些国际标准。“电动车一踩油门就立刻加速,没有任何延迟,这是一个潜在危险。而且一些经典汽车可能没有防锁死刹车系统(ABS)、安全气囊、侧防撞杆等现代保护装置。这些都是陆路交通管理局会考虑的标准。”
他说:“我买的所有老爷车的最初状态都非常糟,但我喜欢将旧物恢复到往日辉煌。我创业前是飞机工程师,很享受整个修复过程,让这些老爷车焕然一新,漂漂亮亮。我在乌节路上开MG TA,路人频频回头,甚至胜过蓝宝基尼或法拉利!”
古董车或经典车通常会挂上红黄双色车牌。红黄双色车牌交付的拥车证是相应车辆类别现行限额费(prevailing quota premium,简称PQP)的10%,路税是每年280元。不过,这种车牌的主人可以每天以20元的价格,另外增加17天的行驶权。换言之,只要再交付340元,红黄双色车牌的车主就可以每年在公路上行驶45天。
据悉,经典车目前不受新注册措施影响,收藏家还是可以从国外进口柴油或内燃式汽车。此外,古董车不需要接受定期检查,但经典车每两年必须接受检查,有收藏家透露废气排放检查近年越来越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