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堪培拉,很多人的印象依稀模糊。它虽是澳大利亚首都,却因名气不如墨尔本和悉尼,一直“默默无闻”。通常首都作为一个国家的象征,总会是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地方。然而到了澳洲,盘点完一圈布里斯班、阿德莱德、珀斯,都还不曾想到堪培拉。

市中心的排排大楼多是政府机构,教育部、交通部、卫生管理局等,基本下午5点就不见人影。在忙碌的一天进入尾声时,城市的另一面被唤醒,酒吧取代咖啡馆。当地人放了工喜欢去Bistro小酒馆用餐,与三五好友小酌。经朋友介绍,去了两家食物与就餐环境皆获好评的酒馆。原本澳洲之行做好了一路吃炸鱼薯条的准备,没想到在堪培拉每天吃西餐不重样。The Inn at Edgar's Inn烤羊肩肉、烟熏三文鱼、松露马铃薯等让人大快朵颐,吃饱后还能到楼下酒吧观赏现场乐队演奏,小酌两杯。另一家Capital Brewing Co啤酒厂开的美式汉堡店,仓房中央升起大火炉,大家围着看球,吃汉堡薯条,一杯冰啤酒下肚,畅快淋漓。老板带我们参观了酿酒设备,还骄傲地说已经打开通路把啤酒卖到新加坡。

平日小酒馆 周末泡酒庄

在澳洲国立美术馆举办的Jeffrey Smart艺术展。(李雅歌摄)

2018年《孤独星球》将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纳入年度最佳旅游城市排行榜第三名,是历年来澳洲城市入榜的最高排位。五年前,当地政府启动城市改造计划,请来多位世界级涂鸦大师,用彩绘涂鸦让城市焕然一新。尽管名气不如墨尔本和悉尼等城市,但这座集合人文艺术、美食、葡萄园酒庄、咖啡文化的“冷门”首都,正以自己的节奏,等待游客发掘。

在堪培拉酒庄,可一次品尝不同类型的酒。(李雅歌摄)

如果乘游船观光正赶上每年3月的堪培拉热气球节,景色又壮观许多。50多个热气球从旧议会大厦的草坪上徐徐升空,漂浮在堪培拉上空,仿佛带着这座城市一起飞腾。眼下当地正在紧锣密鼓准备每年9月中旬的花卉展(Floriade),今年于9月17日在联邦公园开幕,疫情之前每年吸引数十万游客,被称为“澳大利亚的春天庆典”。

笔者认为,由内需拉动的旅游需求,或许是发展当地旅行的核心动因。堪培拉居民多是政府机构公务员,汇聚了澳洲全国的“最强大脑”,据了解,堪培拉人均收入在全国各区位列第一。白领阶级享受生活的情调催生了产业与消费,以此发展出的人文艺术氛围,吃喝玩乐旅游资源应该是指日可待,未来可期。

夏末初秋的堪培拉,一阵风扫落街头几片黄叶,工业风的市中心原本萧瑟,却因色彩斑斓的壁画点亮了温暖与生机。五年前,当地政府启动了城市改造计划,请来多位世界级涂鸦大师,用现代艺术妆点市容,赋予这座正在崛起的城市活力。

澳洲人普遍享受闲适的生活,就连首都堪培拉也表现出不问政务的姿态,难怪无法靠做“政治文章”提升全球知名度。一路旅行带着比尔·布莱森(Bill Bryson)的澳洲游记“Down Under”,现在想来开篇提及的小故事也印证了这番观察。1967年时任澳大利亚总理哈罗德·霍尔特(Harold Holt)度假期间在海滩离奇失踪,政府假定他溺死举行了葬礼,至今未见遗体。这么大一件事当时无论在国内外,都未掀起太大涟漪。

从酒庄再往前开,如果喜欢户外运动,可以到山地车道骑行,或前往雪山滑雪。市区最好的户外运动,莫过于坐船游格里芬湖(Lake Burley Griffin)。作为市区改建项目之一,“城市到湖区”(City to the Lake)希望融合湖边的住宅、文化、休闲项目,打造多元水滨区。配合远山形成了“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景观,是城市与自然的调和。

每年3月的堪培拉热气球节,景色壮观,仿佛带着这座城市一起飞腾。(取自VisitCanberra旅游局官网)

“冷门首都”升温中 生活情调发展旅游资源

如果周末有空,当地人会驱车到附近酒庄喝一杯。堪培拉有140座葡萄园和40多家酒庄,都距市区不过30分钟车程。花上几十块澳元(1澳元约1新元),可一次过品尝从气泡酒到陈酿多种品类,如雷司令(Riesling)、梅洛(merlot)、夏多内(chardonnay)、希拉(Shiraz)等,以及当地特有的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碰上家族自营的酒窖也颇有人情味,通常是老爸负责酿酒,年轻一代负责用新媒体招来酒客,老妈负责做奶酪,腌咸菜配酒。一边品酒一边聊天,听老板说着小袋鼠偷吃酿酒用的葡萄,醉倒在路边的趣事。

在旅游发展上,显而易见的,堪培拉应该不打算以政治名气获取知名度。但综合它这几年的发展,却有升温趋势:开发出一站式旅游资源,集合人文艺术、美食、葡萄园酒庄,孕育出了本土咖啡文化。雪山、热气球、花展等都在城市周边,触手可及。只待时机成熟,游客自来。

格里芬湖游船 观金三角人文艺术

在澳洲国家博物馆,多国文字拼凑出的涂鸦,象征原住民文化与地球村的连接。(李雅歌摄)

澳洲素以咖啡文化闻名,堪培拉也是咖啡爱好者的天堂。街边大大小小的咖啡店承袭了低调风,开在不起眼的小巷子里。Kyo Coffee Project老板来自印度尼西亚地下艺术(underground art)团体,太太是当地人,两人都酷爱日本文化,日式咖啡和西洋日食,都是吃一口令人惊艳。店里的伙计是一群街头艺术家,当地年轻人喜欢兼职,可能早上还在为你泡咖啡,下午就跑去画壁画了。这也是堪培拉城的魅力,慢节奏的慵懒中透着生活气息。

金三角的矩阵内也是澳大利亚各大文化机构所在地,每年都有许多文化活动,国际性展览、艺术节等。湖对岸的澳洲国家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Australia),建筑是一大亮点,外观设计融入了悉尼歌剧院的帆船形结构。花园内有一座大型七巧板过山车式的雕塑贯穿古今未来,地上多国文字拼凑出的涂鸦象征原住民文化与地球村的连接。澳洲国立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ustralia)典藏澳洲原住民工艺品,造访期间巧遇国宝级画家Jeffrey Smart艺术展,以画作呈现了其艺术人生的不同阶段,让人大饱眼福。

这些年,这个“不知名”的首都城市正蓄势待发,酝酿着一场复兴。2018年《孤独星球》将堪培拉纳入年度最佳旅游城市排行榜,位列第三,是历年来澳洲城市入榜的最高排位,仅次于西班牙塞维利亚和美国底特律。从默默无声到悄然崛起,堪培拉正在经历着怎样的变化?

新区涂鸦改造 转角遇见咖啡店

从城市涂鸦到多元美食,从酒庄之旅到游湖景色,一趟旅程走下来,堪培拉展现了“一站式”旅游资源的整合,以及城市复兴的决心。旅行之前一直不解,作为一国之首都,堪培拉为何如此低调冷门?一圈走下来似乎有了答案,首都的“不知名”恰恰反映了澳洲人的政治冷感,且陶醉于享受生活。

格里芬湖是一座人工湖,命名自堪培拉的城市设计者格里芬夫妇。1911年为了找到一份独特的城市规划,当地政府在全球招标,最终选定来自美国芝加哥格里芬夫妇的设计。他们将堪培拉视为一座不断发展的“花园城市”,以圆形、六边形和三角形等几何图案为框架。堪培拉像极了华盛顿的布局,以中轴线分开,南北对望,将首都地区的重要地标对齐。

《孤独星球》发言人克里斯(Chris Zeiher)将堪培拉入榜归功于新区的出现,New Acton和Braddon等改造区是堪培拉新生的最佳诠释。市中心的Braddon文艺街区,曾经的轻工业基地在时光的雕琢下,慢慢褪去金属范儿,摇身一变成了复古、创意的摩登天堂。市区改造小组想到用彩绘涂鸦让城市焕然一新,其中最出名的是唐人街成龙的壁画。鲜有人知,成龙的父母房道龙和陈丽丽是最早一批移居堪培拉的华人,直到成龙19岁回香港拍电影前,他还在当地的华人餐馆打工。街头艺术家在致敬华人经典时,首先想到了成龙。

壁画成了新的打卡点,也聚集了人气。再搭配Canberra Centre附近几大购物中心串联成的商圈,为游客提供一站式购物的快感。本着地球村的发展概念,在这里能找到日本居酒屋、韩国烤肉店、兰州牛肉面、道地意大利餐馆,甚至还有尼泊尔餐馆。

位于唐人街的成龙壁画,纪念这位华侨移民。(李雅歌摄)
街头涂鸦墙引游客驻足拍照(李雅歌摄)

游览堪培拉之际,正值澳洲大选。本想说看场好戏,期待花车游行、群众大会之类,没想到异常安静。好不容易在国会大厦草坪前看到车队,却只是一群环保主义者在示威,板子上写着抗议,人却懒洋洋地喝着啤酒晒太阳,跟选举丝毫无关。这一幕让我想到亚历山大与哲学家第欧根尼的对话,在尊贵的君王面前,第欧根尼只提出了一个懒洋洋的请求:“我在晒太阳,请不要挡住我的阳光。”

Braddon文艺街区两旁随处可见艺文小店和咖啡馆。(李雅歌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