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开始写诗,语凡也因为进入职场而停笔十多年。这名会计师先后出差中国、中东工作,重返新加坡后,他才在2014年拾起诗笔。
《查无此人》是语凡的第七本诗集,但是第一次与新文潮出版社合作。他与出版社负责人汪来昇讨论后,决定割爱另外七八首关于历史人物的诗作,集中在父亲这一主题。语凡感慨,人是很复杂的。父亲除了慈祥、爱子的形象外,也有其他复杂的面向。父子之间有时会一直吵架,有时亲近有时疏远,有时讨厌彼此,有时又会因为对方的一些事情而感动,同时也因为父亲不在了而伤心。写作这本诗集,语凡希望能展现人际关系的不同维度,强调其中的复杂性,避免纯粹去赞扬。
诗集的诞生受到台湾诗人罗智成启发。语凡是在阅读罗智成诗集时起心动念,他说,罗智成的每部诗集都是一个主题贯穿,甚至是一首长诗,他就这样一边读一边在罗智成的诗页上写诗回应,这些诗成了《查无此人》的起点。完成诗稿后,语凡把作品投稿到台湾周梦蝶诗奖,这是他第三次参赛也是第三次入围,可惜就是与奖项无缘。
《查无此人》是语凡的第七本诗集。语凡一直想写父亲,在父亲离世十多年后,终于找到书写的方向。诗作描写父子间的矛盾,相信会引起读者的共鸣。
《查无此人》是一本诗集,也是一组长诗,共60节。前半部,诗人营造了父子间的张力,比如“我没有父亲的记忆/我只有父亲”“他走进照片/走进族谱/走不进我的心/我和他一样经常迷路”。
现年58岁的语凡说:“我父亲是第一代移民。当年蒋介石征兵,父亲为了逃兵役,从陆路逃离中国,走到泰国再坐船过来。我们小时候都听他们的故事,有时母亲讲父亲的故事,有时候父亲讲母亲的故事,有时候他们自己说自己的故事,很严肃,好像在传道。”
在很可能被日后形容为新冷战时代的当下,中华文化的想象很容易就会被理解为中国想象。语凡此前作品都给人现代城市写作的印象,他如今在《查无此人》却发挥了很多中华文化历史典故,尤其对近代战争与苦难着墨不少,这会不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语凡受访时说,写作过程其实是“不知不觉的”,他相信原因与父亲从中国南来有关。从小他便从父母口中听到许多战争与离散的故事。即便成长过程中阅读中国历史,除了辉煌事迹外,也有很多战乱流离。
其实在古典诗词、五四文人外,台湾现代诗对语凡影响很深,除了罗智成,他还喜欢痖弦、周梦蝶、鸿鸿,《查无此人》中也可以读到他们的影响。不过谈到最爱,语凡的回答是:波兰诗人辛波斯卡。
语凡说:“当代父子的关系好像朋友,不过在我的年代,父亲就是不苟言笑,我们很少谈什么……我诗里面也提到,其实我跟我父亲的关系也不是很和谐的,只是当我回过头来看,其实我有很多地方深受他的影响,比如生活习惯和口味。他是影响我的人。”
阅读这本诗集我想起台湾诗人杨泽年轻时候写作的《仿佛在君父的城邦》。杨泽用他极其浪漫浓烈的笔触,召唤精神原乡,甚至产生了乌托邦的意味,且在那冷战的年代,可说是话题性十足的作品。当然语凡的《查无此人》并没有杨泽式一往无前的狂野浓艳。除了汉唐盛世,语凡也从莱佛士、《马来纪年》展开文化探源。
这也是一次次探寻诗人自身文化身份的旅程,除了刻画复杂的父子关系,语凡也表达了他对中华文化的热情。
语凡在网上看到一个写诗平台“一首诗的时间”,当时的发起人之一就是新文潮的汪来昇。活动要求大家一个月内每天写一首诗,语凡从此欲罢不能。他笑说,也许是停笔期间积累了很多,那时起他便报复性写作。他也开始参与本地文艺活动,目前是新加坡文艺协会副会长、《新加坡文艺报》主编、《赤道风》文艺杂志副主编。
书写父亲其实也是书写自己,里头提到很多中华文化,语凡强调,他并不是在提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人家我的父亲是这样的,我也受到影响。我谈的不是中国,而是中华。”
中华文化的想象
本地诗人语凡以本名曾国平出版了新诗集《查无此人》(新文潮出版社)。
受台湾诗人罗智成启发
语凡将在5月22日(星期日)下午2时于国家图书馆大厦五楼Possibility & Imagination Room举行《查无此人》新书发布会。有兴趣现场参与的读者可上网报名(go.gov.sg/trendlit522)报名。或拨电(96584946、69805638)查询。活动也将在新文潮面簿专页直播(facebook.com/trendlitpublishing)。这也是世界书香日导读会的其中一场活动。
语凡一直想写父亲,但一直难以下笔。父亲离世十多年后,语凡终于找到书写的方向,完成了此书,仿佛也完成了一个心愿。
本书可在海风书屋购买。
这是一封封给父亲的信,所以用本名出版,别具意义。
于是语凡在诗中写道:“你说自己太怕饥饿了/你说的饥饿/是我无法体会的/你把太多神话/压缩在一碗饭里//父亲/你为什么老是在饭桌上/如此郑重其事地传道/如一个要接受洗礼的信徒”。
这种父子间的矛盾,相信会引起不少人的共鸣。
无论如何,语凡相信诗的开放性,读者可以有自己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