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到红树林深处的木桥休歇平台,有几位画家还提醒我:“Mr Tan, let’s jump!”我忙尴尬摇手,恰恰,整齐划一的跳动,正是过桥的大忌。

至于位于柔佛西南角笨珍县的丹绒比艾,我促请这批最能以视像沟通的画家想象马来半岛为亚洲大陆的一截把柄:“只要握着它摇一摇,或在丹绒比艾蹬一蹬,蝴蝶效应就会让亚洲大陆晃动起来!”

来此之前,我在组织这个国际艺术交流营的南方大学学院的欢迎会上,已给这批来自欧洲、中东、南亚、东北亚及东南亚的画家们几个在柔佛的“采风锦囊”。先说历史坐标,今年正是华人“登陆”柔佛种种植甘蜜胡椒的180周年,是新柔长堤通车100周年。我提醒他们路上要抬头“看灯”,看柔佛19世纪的经济作物甘蜜与胡椒,如今化身为柔佛的超级图腾,装饰着全州的灯柱。

之前的新山半日游,从纱玉河畔开始穿街走巷,走过历史,穿过市声,最后来到天涯地角的一片红树林,画家们在脑海里蓄存了许多新山特色,具象与抽象交织,虚实并存。

上周四,我领了坐满四辆旅游巴士的20多国油画家,浩浩荡荡来到亚洲大陆最南端的地角丹绒比艾(Tanjung Piai),带他们去看柔佛海峡西端的红树林湿地,看大自然如何独挑了能够泌盐的红树林(Mangrove)来守护湿泥滩背后的陆地,像特种部队一样消弭了海潮对陆地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与骚扰。

伴游一两百位画家,亲睹他们在画布上的百家争鸣,我的眼福虽骤然大增,但多年未触碰画笔的手,也隐隐技痒,恨不得也能肆意涂鸦,享受众舞七彩的快乐。

这场五天四夜的“艺之桥”(Art Bridge)国际艺术营能够来到柔佛新山及南方校园,靠的是马来西亚国际艺术博览会创办人沈哲初深厚的国际艺术人脉。年届80的沈先生是麻坡人,其祖父沈连城是麻坡中化中学战后的董事长。战前,从麻坡到上海进修美术的刘抗带了同学陈人浩一起避战回马,落户麻坡。哲初年轻时与刘陈两位艺术家交往颇深,这渊源是他先在吉隆坡创立连城画廊及后来创办名闻国际的马国艺术博览会的原因。疫情之后艺博会暂未复办,沈哲初另辟路径,轻轻松松号召了全球百多位画家来马国行旅创作,不但统筹行程,还全程随行,唱歌跳舞之余,其体能与酒量,比起画家们也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