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大本营位于缅甸的人蛇集团崛起,曼谷忽然变得没那么安全。新闻报道有游客在曼谷酒吧被下药迷晕,起来后已被绑架到缅甸。

回酒店的路上稍微清醒,听见坐在后座的好友啜泣,才知道她的内心有多生气和委屈。

最后一晚,我和三个好友结伴一探红灯区,才刚踏入“重点区”,就被拉客的酒保吓到,他们泰语英语华语三语切换,挡住我们去路,无所不用其极地拉我们入场消费。

日前主持“狮城美术·百年光华”特展开幕,有幸先睹秋斋收藏的多位本地艺术家的画作。几幅画早期牛车水和城市角落的画作让我驻足。画里的地方仍在,但画里的温度和市井气息似乎已不复存在。

那日看到的画作,是替我们在时代洪流里留下的一声长叹。

不知拐了几个弯,迎面出现一个摆着几张桌椅的路边摊。摊中央站着演唱情歌的街头歌手,旁边摆着几条闪烁的小灯泡,几盏橙色路灯洒下,整个设置倒也浪漫。老板开了几瓶啤酒,我喝了几口,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白天的曼谷热闹,入夜后依旧骚动。

第一次去曼谷是2011年退伍前,没什么积蓄,距离狮城两小时飞程,物价低,购物选择又多的曼谷成了旅游首选。

酒吧陈设简陋,竹子搭建的棚子内摆几张桌椅,一个吧台几盏风扇,老板是一名年轻泰国男子。

打烊后,一名喝high的朋友开始耍脾气要续摊,酒吧老板走上前,示意带我们到另一个地方喝。喝到兴起的我们三个拍手说好,唯一清醒的那名女性好友只能无奈地扶着我们走进巷子。

经济发展带动各种产业的兴盛,白天繁忙,夜晚也静不了,声色和非法产业跟着蓬勃。作为中南半岛的经济中心,曼谷自然也是各国违法交易的中转站。

荒腔走板的续摊

迷糊中,我瞥见老板环抱着女性好友,亲昵地将脸靠近,尝试亲吻她,但好友将他推开,抢过另一个朋友手中的酒杯,一口喝完,拍桌要我们走人。

那次曼谷行荒腔走板地结束了,但如今回想仍觉难忘。曼谷视觉味觉和嗅觉的多重冲击,让我过后好几年逢年必访。

那时泰国的软实力在世界舞台崭露头角不久,整座城市散发蓬勃的朝气,各国游客穿梭大街小巷,拎着行李箱在市集扫货;路边排满抢客的德士和嘟嘟车司机,路边摊香味浓郁。

几个20出头的孩子酒后胆子变得特大,其中一名女性好友觉得老板可爱,我们立刻把老板喊来,起哄要他给好友一个抱抱。调戏久了,老板开始用简单英语搭配肢体语言跟我们哈拉,不断地称赞小眼睛的好友可爱。

至今都还记得夏日深夜的曼谷街头闷热的空气,掺杂着路边摊、下水道和车水马龙的味道。

如今去曼谷,为图安全,很难如当年能完全相信当地人是淳朴的,随意同陌生人走入小巷,喝下对方买的酒。

亚洲城市被经济发展巨轮碾压

不出几分钟我们手拉着手落荒而逃,最终在红灯区外围的一家露天酒吧坐下。

战后急起直追的亚洲城市对这样的转变特别有感触。经济发展是无法停下的巨轮,带着我们向前冲,却顾不了被落下的人,顾不得被碾过的价值观。我们是死命抓住巨轮的蝼蚁,望着抛在后头的一切,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