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责救人,你没得选择,没得退缩,只能勇往直前,完成任务。除非你仿效2020年冠病刚暴发时,韩国上百名前线医疗人员辞职。2015年马来西亚沙巴州的哥打京那峇鲁山因地震造成土崩,造成众多爬山者死伤,被誉为救人英雄的当地向导回应,他们不是英雄,这是职责与工作。

然而冒险救人时,千万要三思,再三思,不要被所谓的崇高人类精神,无私社会责任,这些堂皇冠冕的话语蒙蔽,演变成你家人至亲心中永远不会疗愈的伤痛。一名丈夫冒险救人而自我牺牲的遗孀曾无助恸哭地说:“我宁可他做狗熊,也不要他做英雄。我要他回来!”

对职责救人做了最佳诠释的,莫过于写作人马家辉针对2016年香港一场大火的描述:上百计的消防员没有别的办法,唯有硬着头皮,两人一组,轮番顶上,没有人希望成为下一个殉职者,却没有人肯定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殉职者。一起返工,毕竟无人保证可以一起放工。灭火救人,不为加油掌声,非为英雄美誉,而是,只为本分。

好几个月前,东海岸公园海面半夜发生一起致命的海难,一名中年男性不知何故被海浪卷入海中而溺水, 当时在现场的三名垂钓者看到遇难者浮在水面,立即跳入水中救人,把他拉上岸,然而三名救人者却被大起大落的海浪冲离岸边,幸好随着涨潮的水流游向旁边的大沟渠,靠着岸上公众抛下岸边应急的救生圈,最终三人上岸,脱险了。

这则新闻让我想起十多年前,在我曾任职的学院上过两天的水中援救课程, 包括理论与实践两部分。教官在理论课结束后,待我们离开课室在外头走廊,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们,若有天碰巧有人堕河,你刚经过,泳术也不差,跳下去救人,而那人却拉住你,把你往下拉。忘掉所有的伦理道德、社会责任,也无须自责与内疚,第一时间内,用脚踢掉他,摆脱他,独自浮出水面,向专业单位寻求援助。若你不是职责在身的救生员,救人前永远把自己的安危,家庭责任,家人至亲的感受放在第一考量,千万别逞强,这些教科书永远不会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