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袁世凯,在跟孙中山讨论国政之后,深深感叹:“难怪大家唤他做‘孙大炮’!”讲就天下无敌,做就有心无力,在袁大爷心中,孙中山之能耐肯定远远比不上手握兵马的“北洋五虎”。
曾在网上听过孙汪的演讲记录视频,坦白说,我觉他们伊伊哦哦、长长气气,吸引力完全比不上今时今日的任何一位网红KOL,只能说在昔年的政治情景下,这已足够煽动民情,发挥号召,跟男女情事一样,我们无法用当下的标准来期待往日的表现。他们有他们的坏,也有他们的好,我们毕竟不是他们,只能尽量全面理解他们。
孙和汪的另一共同点是,皆为民国美男子。也许,这亦是演讲的其中一种魅力,倒跟网红也有共通。
其实“老夫少妻”在那年头并非太罕见的事情,十四五岁的幼女嫁人亦颇普遍,商务印书馆的老大哥王云五还跟一对亲姐妹结婚,先娶了姐姐徐净圃,七年后再娶妹妹徐馥圃,各生儿女若干,他高兴地说:“净圃识大,馥圃谨小,各有所长,而对我外间业务均不过问。”若用今天的眼光看,编出〈大词典〉和引进西方改革思潮的王云五,实为“过街老鼠”式的渣男,但在当时,胡适获邀主持商务印书馆编务,婉拒了,更向商务推荐他。
但孙文之为孙文,不可能是省油的灯,十只手指有长短,若无几招看家本领,他不可能“持续革命”而不倒。据说孙中山有极强大的演讲能力,跟汪精卫一样,所到之处,万人空巷,他们站在台上麦克风前,摇头摆脑,挥手握拳,大讲特讲一轮之后,听众即如进入催眠状态,愿意卖房捐钱襄助革命,这两位老兄都有极强的募款能力,虽说是时势火红、人心激荡也,但他们的游说口才正如春风吹拨,可令火更盛、心更激,亦终将其送上长期的领袖位置。
这阵子台湾有个花边热议:网友吐嘈,初中的女儿不认识孙中山,不知道他是谁。有人回应,调侃道,她不需要认识孙中山,孙中山会来认识她。于是,掀起了一番关乎孙中山是“萝莉控”的小讨论,主要围绕他在东京追求日本朋友的女儿,那一年,他37岁,她十四五岁。
在父权年代,婚嫁事宜会被用来说事嘲讽,却不会构成政治上的障碍,孙中山于革命群体里虽然备受争议,理由却跟男女无关。大学问家、人称“章疯子”的章太炎即曾忿忿指出,临时大总统之位,绝对不该落入资质平庸的孙文之手,“论功应属黄兴,论才应属宋教仁,论德应属汪精卫”;连宋教仁也说,“孙文素日不能开诚布公、虚怀坦诚以待人,做事近乎专横跋扈,有令人难堪处。像孙逸仙那样的野心家做领导人,不足以指导革命运动。孙中山的空想再来误事,革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