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在一起相处,非常温馨,亚历山大关心并尊重斯图尔特,很有分寸,他一点不嫌弃斯图尔特邋里邋遢,斯图尔特做的“黑暗料理”隔着屏幕,我都觉得恶心,但亚历山大仍然吃了下去,两个人的友情如果没有到一定程度,怕是咽不下去吧?在和亚历山大的交往和谈心中,我们知道斯图尔特没有把自己的不幸推给那些伤害他的人,而归咎于自身的暴力倾向。他对分开很久的妻子和儿子(14岁)充满悔恨和歉意。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劳作之后,他们坐下来一起喝茶,亚历山大递了一杯给斯图尔特,他接过来喝了一口,道:“正山小种吧,味道真不错!”看到这里,我心头一惊,斯图尔特居然喝过福建红茶,那一刻,我忘了这是电影,他似乎也成了我的朋友。

《斯图尔特:倒带人生》让我莫名想到《我自己的爱达荷》和《午夜牛郎》,尤其是斯图尔特的扮演者汤老湿更让我想到《我自己的爱达荷》里的演员弗菲·尼克斯(River Phoenix),他们是神一般的存在。

有一场戏,亚历山大带斯图尔特一同前往诺福克(Norfolk),探望朋友们,朋友的住家非常大,“劳伦斯·奥利弗来这里打过网球”。斯图尔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在他眼里一切新鲜,他开心地叫着:“这个是梨树,这是苹果树,可以做果酒。”他驾驶着草坪修剪车快乐得像个孩子,这时歌声响起:“我并非坏人,也未曾犯罪,天堂之上,有我的朋友。你要明白,我去世之后,他会带我飞向天堂。”镜头转向亚历山大,他感动地看着斯图尔特,甜蜜温暖。

社会边缘人斯图尔特从小被性侵,又有肌肉萎缩症,童年的不幸,使他走上流浪、偷窃、吸毒、犯罪的道路,进进出出管教所和监狱,不计其数。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遇到了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出身中产阶级,受到良好教育,他为斯图尔特写了一本传记即《斯图尔特:倒带人生》。按照一般的社会标准,斯图尔特就是一个人渣,一个失败者。但,人是复杂的,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斯图尔特的扮演者是汤姆·哈迪(Tom Hardy,昵称汤老湿),“卷福”本尼迪克·康伯巴奇(Benedict Cumberbatch)饰演亚历山大,试想一下这两位大神级的演员会撞出什么样的火花啊!当年的卷福,戴着眼镜,雪白的肤色,典型的英伦书生,他当然演得好,但没想到汤老湿在本片中的演技更炸裂,甚至盖过了卷福的光芒。

最近看了一部英国小众电影《斯图尔特:倒带人生》(Stuart: A Life Backwards),片子摄于2007年,真是相见恨晚,幸好最终还是遇上了。

这样的美好时光于斯图尔特不过是昙花一现,最终他自杀身亡。电影结束时亚历山大一边开车,一边听斯图尔特生前的录音:“你好,亚历山大,我是喝了很多酒,但是……”听着听着,亚历山大眼里饱含泪水,他情绪的变化节奏恰到好处,观众如我跟着他的节奏一起难过,这是卷福演得最好的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