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里的蛰伏,正是为来年的重新开始做准备。科技行业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大裁员降低成本,不如多思考如何化危机为转机,将自身打造为经济触底前率先复苏的最强适应力公司。
疫情期间,餐饮行业一度是最受重创的行业,本地饮食业老板符致明在收入锐减八成,随时可能倒闭的情况下,为保住员工饭碗,决定让公司业务转型。他参与了劳动力发展局和新加坡生产力中心的服务业转型计划,重新审视商业模式,建立新客户群,包括开发全新品牌,为注重健康的消费者提供针对性的产品,和设立相应的电子商务网站。这些转型措施,让企业重现曙光,全体员工安然度过最艰难的低迷期。
(作者是电子业从业者)
2008年的世界金融危机中,各国企业纷纷将裁员作为应对危机的首选,但依然有一些企业逆风而行。日本京瓷创建者稻盛和夫就公开声明,绝不因为经济危机到来而解雇一名员工,包括钟点工在内,结果他们不仅做到了,而且由于全员团结一致,共同奋斗,日本京瓷成为当时度过危机,效益恢复最快的企业之一。
马斯克称,公司在每天亏损400万美元的情况下没有其他选择,不过员工会获得三个月的辞退补偿。Meta裁员的主要原因则是核心业务面临一系列挑战,公司转向虚拟现实的努力,暂未得到明显回报。
任何危机的表现形式都不一样,但都有一个共性,均是人类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一部分。寒冬来临时,储备柴火是关键。一方面,企业可借助成本压力,进行组织结构调整,更好地控制成本。其次,消费需求放缓,消费市场将朝着更高端的市场发展,企业可通过硬件更新,推动长期需求的发掘。经济寒冬也是开发新产品、建立差异化优势的最佳时间。
冠病疫情渐趋好转,餐饮酒店、航空旅游等行业开始回暖复苏,然而疫情期间坚挺看涨的科技行业却骤然降温。不少个人电脑巨头销售大幅下滑,曾引发全球晶片短缺的半导体行业也显现疲态,需求下降,产品积压;几乎没有过渡期,科技行业就从火热的夏季坠入了凛冽的寒冬。
其次,裁员伤害的不仅仅是员工,对企业而言成本也很高,一方面培养熟悉企业业务的员工,培训成本十分高昂,一旦度过衰退期,企业还须重新招聘培训,人力成本也很高。另一方面,裁员会降低企业凝聚力,在裁员阴影下,员工人人自危,生产效率和忠诚度都会降低。大规模裁员除了引起工人、客户和社会的强烈不满,甚至会带来更广泛的社会成本增加。
推特在此次大裁员中,就曾闹出乌龙的笑话,在裁掉近一半的员工之后,又忙着向几十名已经离职的老员工发出“召回”的请求。据称,一些被要求重回推特的人是“被错误解雇”的,还有一些人在管理层意识到他们的工作和经验,可能是构建马斯克设想的新功能所必需之前,就被解雇了。裁员之举让一些员工心灰意冷,一名被要求回归的员工就拒绝了“召回”提议,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认为自己很快就会再次被解雇。
高通胀、利率上升和对经济衰退的担忧,让科技行业陷入低迷期的同时,也引发整个科技行业的大裁员。特斯拉创始人马斯克买下全球社媒平台推特后,11月4日解聘了一半员工,约3700个工作岗位,裁员规模之大,在科技公司极为少见。美国社交媒体平台脸书母公司Meta在11月9日宣布将裁员1万1000人,裁减规模达到13%。
美国制造企业Barry-Wehmiller公司总裁鲍勃·查普曼也相信,裁员永远不应该是领导者的第一选择,也不应该是一个容易做出的选择;裁员必须是最后的选择,在这之前,企业还有多种方法可以削减成本。2008年金融危机时,查普曼将自己的薪水从87.5万美元降到1.05万美元,暂停高管奖金,削减差旅和其他可自由支配的开支,为即将退休的员工制定自愿提前退休计划,让每一名员工休四周的无薪假,时间由他们自己选择。这些举措颇有成效,1万2000名员工无一被解雇,同时让企业在经济衰退后,变得更加强大。
疫情暴发期间,因为远程办公和学习的需要,电子科技行业一度高歌猛进,订单不断。随着疫情的好转,笔记本电脑和其他设备的热潮逐渐散去,高通胀又使人们升级设备的意愿降低,需求透支拉动的过热经济,旋即成为泡沫,一戳即破。
首先,裁员并不能改变经济低迷的本质。需求透支形成的虚假火热,早已危机暗伏。市场的快速上扬,疫情、俄乌战争等因素的叠加,使原材料暴涨,产品也不得不随之涨价,消费者的需求随之降低。与此同时,一些企业急于完成订单,抢占市场,并没有在产品创新上用功,市场欢迎度不高。
事实上,在经济下行、增长放缓时期,通过裁员削减成本,只能缓解一时之忧;改善运营,留住人才,才是更好的解决方式。
繁花落地后,是一地鸡毛。曾炙手可热的科技行业,正承受着消费需求透支后所带来的阵痛。然而,裁员是否能让科技企业摆脱经济衰退的困局?答案显然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