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曾与美式文革擦肩而过

取消文化仍在大学肆虐

最后,必须重温美国开国领袖华盛顿在1783年的警告:“如果言论自由被剥夺,我们将像绵羊一样哑口无言地被引向屠宰场。”今天,这句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真实。曾经是多元思想和严谨辩论圣地的大学校园,如今正在失去挑战与创造性思维的环境,不同意见在此迅速被压制。如果这些机构是培育未来领导者的地方,美国人真应当认真思考,如果领导者被驯化成思维单一、盲目服从的取消文化拥护者,美国还有资格成为灯塔之国么?

曾经是多元思想和严谨辩论圣地的美国大学校园,如今正失去挑战与创造性思维的环境,不同意见在此迅速被压制。如果这些机构是培育未来领导者的地方,如果领导者被驯化成思维单一、盲目服从的取消文化拥护者,美国还有资格成为灯塔之国么?

马斯克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民主党这些年支持“取消文化”并加强言论监管,美国大学与媒体从业者当中被“取消”者不少。以被左派控制的推特为例,当年最有名的取消行动,就是对总统特朗普封号,百年大报《纽约邮报》因报道小拜登电脑门也被封号,普通的保守派被封号者更是不知凡几。正是鉴于美国言论自由被侵蚀这一危险现实,马斯克才决定斥资440亿美元收购推特,如今推特成了美国国内保守派能与左派一道发声的唯一公共平台,可见马斯克对言论自由之珍惜。可惜的是,在这场事关美国国运的大选中,美国选民要面对的问题太多,排在前五位的关切问题中,没有言论自由这一条。

那一年发生数百起因为言论触犯政治正确标准而被取消(停职或者作品下架)的事例,美国国父之一的杰斐逊因蓄养黑奴的历史,雕像被砸,画像被从国会取下来,家乡图书馆也撤除其塑像;遭遇此类侮辱的还有美国国歌作者及南北战争中的李将军等。活在当下被取消的人士当中,有大学教授、文化人、艺术家。最荒谬的一起是,南加州大学教授巴顿(Greg Patton)在一场传播学讲座上向学生介绍中英文中的填充词或停顿词时举例说,在中国,常见的停顿词是“那个”,因为“na-ge”的发音听起来像“Negro”(黑鬼),导致教授的几名学生向学校投诉,其中一名黑人学生称巴顿严重伤害了他的情感,导致他精神不适。针对投诉,该校院长加勒特告诉学生,巴顿将不再教授该课程。他说:“教师在课堂上使用那些会边缘化、伤害和损害学生心理安全的言语,是完全不可接受的。”这则新闻在美国媒体上已经找不到踪影,只有英国广播公司(BBC)的还保留着(2020年9月10日)。

取消文化曾在2020年成为运动

“取消文化”产生于傲慢无知的1960年代,当时共产主义(新马克思主义)运动以各种变异形式在世界各国开展、比如巴黎的红五月、日本的赤军、美国的反越战(参加者自称“1968年人”)。新马克思主义的文化基因在“1968年人”身上扎下根来。在1968年以巴黎红五月为标志的运动失败之后,1968年人开始进行“体制内的长征”(The long march through the institutions),通过渗透大学、研究机构扩散影响力。随着1968年人在政府和政府的宣传部门、学术界担任了权力职位,新马克思主义就开始在欧美大学占据主流。马克思主义最大特点就是认为自身是唯一正确的真理,不容质疑与辩驳,凡有辩驳,就被视为异端,取消文化因此而兴,并借“政治正确”的保护,成为左派对付一切不同意见的利器。

(作者是旅美中国经济学家)

奥巴马只是不希望取消文化延烧干扰他的政治大方向,在社会运动这块踩刹车。在美国大学里,取消文化仍然肆虐。据《华尔街日报》今年10月17日报道,宾夕法尼亚大学法学终身教授瓦克斯(Amy Wax)被指发表种族主义、性别歧视和煽动性言论而被停职,从2025年秋季开始,她将只领取一半薪水,为期一年。她还永久失去了夏季工资。

40%是个什么概念?美国选民投票率通常在50%上下,2020年大选投票率为66.8%,创下1900年以来新高。中国文革时期的红卫兵运动与造反运动,全民参与率应该不超过30%。参加取消文化的人比率高达40%,足可以在美国掀起一场文化毁灭运动。

美国大选最后冲刺阶段,亿万富豪马斯克领导的政治行动委员会自10月20日推出一项活动,向那些成功推荐摇摆州登记选民签署支持美国宪法第一和第二修正案请愿书的人支付100美元,并每日随机抽奖100万美元赠送其中一人。左媒都刻意强调这是为特朗普助选,有意不提马斯克这个行动的重点,是支持保护言论自由和持枪权。第一修正案重点是保护言论自由,第二修正案赋予美国人持枪权。保护言论自由的重要性,相信多数人都能理解;大家不理解的是这一点:美国不是最倡导言论自由的国度么?怎么还要马斯克用这种引人注目的形式来推广?

就在取消文化最疯狂的时候,前总统奥巴马发现有可能偏离当年最大的目标——赢得大选,踩了刹车。他在8月份指取消文化过头,容易造成“正义魔人”(Justice Demon)。这场公开讲话为疯狂的取消文化熄了火,让民主党主导的左派运动回归为大选服务。这情节有点类似1968年毛泽东看到红卫兵运动成尾大不掉之势,及时发动上山下乡运动,将红卫兵送到农村这个广阔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用这法子消除祸害。

在这篇题为《诺姆·乔姆斯基:Antifa是对最右翼和美国政府镇压的礼物》的采访中,乔姆斯基想劝青年左派与有暴力行为的Antifa(编按:以反法斯西为名的极左暴力组织)保持距离,极左青年认为这个说法严重冒犯了Antifa,于是将自家祖师爷列为取消目标。《哈利波特》作者J.K.罗琳曾被左派树为文化旗手,但因其冒犯了最最正确、代表左派前进方向、在美国现占人口1%的跨性别者,自然不会被左派们原谅,至今还未能回归左派队伍。

在查询这条消息的同时,我发现另一条2020年8月9日的消息,BBC总裁霍尔就新闻报道中使用种族歧视言论道歉,事由是2020年7月在一份关于布里斯托尔种族歧视袭击的报告中,有人完整使用了“N 字”称呼布里斯托尔,引发超过1万8600人投诉——中文读者也许不知“N字”指什么,其实就是“黑人”,BBC在取消文化的巨大压力下,已不敢用全词来描述事件发生过程。这事至少应该提醒世界所有左媒:在为受众打造思想牢笼的同时,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给关进去。

经查资料,此事起因是一篇瓦克斯与圣地亚哥大学法学教授亚历山大(Larry Alexander)共同撰写的文章,呼吁恢复20世纪中期的“资产阶级价值观”,如婚姻内养育子女、勤奋工作和尊重权威等。他们批评自1960年代以来的文化变革,认为这些变革导致教育水平下降、男性劳动参与率降低、阿片类药物滥用,以及非婚生子女比率上升等诸多社会问题。文章特别批评了内城区黑人文化、工薪阶层白人中的反社会行为,以及部分西班牙裔移民的“反同化”倾向。这一论点引发强烈批评,指责两位学者的言论带有种族主义和排他主义色彩。

2020年7月,《国会山》(The Hill)做了一项民调,其中一条是有多少人参加了2020年这场取消文化的活动?答案让人吃惊,40%回答参加了,大约十分之一说他们“经常”参加取消活动。

言论自由可说是美国的政治根基,左派大宗师乔姆斯基一生反对美国,几乎批评了所有美国总统与美国的方方面面,独独对言论自由表示赞赏。但自2020年5月民主党支持的“黑命贵”运动以来,美国左派开始发动清除美国历史、摧毁美国立国根基的美国文革,取消文化疯狂一时,只要对民主党的进步主义主张略表不满,立即陷入灭顶之灾。运动初起时,乔姆斯基想以左派宗师身份继续指点江山,宣告世界“将作出重大转型”之时,却因自己2017年8月22日接受英国《独立报》的一篇采访,成为取消文化重点打击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