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殖民帝国的丑恶面,似乎都让女王的美丽和魅力成功漂白了。许多前殖民地的人被同化之后还感恩戴德,以曾作为臣民为荣,令人叹为观止。有位资深香港演员就在自己的社媒账号上写道:“……香港在她的庇荫下,人间福地……。”试问当今之天下,还有哪个女人有这般能耐?不过,历史的盛衰轮回总非人力所能逆转,随着这位堪称世纪奇女子的王星陨落,英国国运大概也走到头了。女王一生任命过15位首相,自丘吉尔以降,中间除了撒切尔夫人,可谓一蟹不如一蟹。他的儿子查尔斯等到70几岁才有机会登基,看来也难以弘扬母亲的大业。

两场国葬引起的世界反响迥异,本身就形成强烈的对照。有来自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500名政要出席了女王的葬礼。安倍葬礼呢?我们只能等着瞧。

英国这个曾经的日不落帝国,仗着工业革命后的船坚炮利,在世界各地掠夺殖民地,米字旗到处飘扬,19世纪成了英国世纪,继之20世纪又成了美国世纪,白人号令天下已有300年。接连两个盎格鲁撒克逊的世纪,对世界各方面的影响极其深远。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英帝国在战后日落,前殖民地纷纷独立,但英国人却想出了新点子,成立了共和联邦大家庭。半个多世纪以来,英女王也仗着她独特的美丽、端庄、高贵和智慧,继续在各前殖民地发挥魅力。反观日本天皇则已被世人遗忘。

其次,女王是在位离世,安倍则已是退位首相。女王在位长达70年,子孙满堂,共和联邦(过去称英联邦)更有多达56个成员国,都是英国过去的殖民地,遍布全世界,包括印度、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诸多非洲国家等。美国其实也是从英国殖民地脱胎出来的。因此,这位老太太就好像福寿全归、寿终正寝的五代大母,实非横死街头的安倍可比。

报道也说,日本舆论指将国葬安排在安倍离世后的两个多月,是“夜长梦多”,因为在这期间不断爆出安倍生前和极端宗教“统一教会”的特殊关系,使得日本政府为安倍办国葬的举动遭到民间的反对。日本《每日新闻》民调显示,赞成安倍国葬的日本民众仅30%,反对的有53%。安倍家乡山口县宣布了要在国葬后的10月1日为他举行追悼会,也遭到11个市民团体公开反对。据知,至今只有三县的知事决定参加安倍国葬,大多数反对党决定不出席。

(作者是前新闻工作者,前国会议员)

日本和英国先后宣布举行国葬。奇怪的是,女王已在19日入土为安,葬礼极尽哀荣;先去世两个月的安倍的葬礼,却要迟至本月27日才举行。日本媒体于是抖出了政府试图利用葬礼搞所谓“吊唁外交”的说法。

英殖民者也是种族主义者,他们自命殖民是为了传播文明给有色人种。非洲黑人被当作奴隶贩卖,因此有美国黑奴。1943年印度孟加拉地区发生大饥荒时,时任英国首相丘吉尔接到报告,不屑地说印度人就像兔子一般繁殖,意思是饿不死他们。

9月9日,新加坡时间凌晨1时35分左右,英国白金汉宫宣布,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安祥离世,享年96岁。

英日两国最大的不同也许还在语言、文化和制度方面。英国人的厉害之处,先是殖民全球各角落,继而是在每个殖民地栽培英文精英,通过他们让英国的语言、文化和政治制度在当地生根。与殖民同行的是宗教传播,这也是犀利无比的脑部工程。相形之下,日语、日本宗教和文化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即使是有十几亿中国人使用的华文华语,和英文英语在世界上的影响力比较起来,也相形见绌。有学者统计,日不落帝国全盛时期,殖民地面积总和占世界陆地的四分之一。

9月17日《联合早报》东京特派员符祝慧的报道,日本政府在安倍遇刺后,收到许多国家领导人发来的唁电,首相岸田文雄基此决定要为安倍举行国葬,展开“吊唁外交”。但与英女王的国葬相比,安倍国葬的反应相对冷淡,岸田拟借安倍国葬与各大国的领导人拉近关系,恐怕也有困难。当局至今公布的外国宾客名单里,西方工业国的反应并不热烈,只有加拿大总理特鲁多确定出席。

只有30%民众认可的国葬,给人的印象是有点名不副实。反观英女王之死所引起的反应,灵柩经过处可谓万民空巷,凸显绝大多数英人对她的爱戴。老实说,安倍实不能和女王相提并论。一个是超越政治的女王(国家元首),一个则是一生在政坛打滚又备受争议的政治人物。不过,因为东西两场国葬时间上非常接近,难免还是会让人拿来相互比对。两者引起的世界反响迥异,形成强烈的对照。有来自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500名政要出席了女王的葬礼。安倍葬礼呢?我们只能等着瞧。

7月8日,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到奈良县为参议院选举的一名候选人拉票,在一处街头发表演说时,突遭一名日本男子枪袭,身中两枪,送院抢救五小时后不治,终年67岁。

放大来说,英国和日本这两个国家也不同类。日本是亚洲国家,古时候一切仿效中国,包括文字与文化,尤其是唐朝的各种典章制度。但从明治维新起,却决意“脱亚入欧”,且看不起亚洲邻国;更要命的是仿效西方殖民强权,侵略朝鲜、中国及东南亚国家,滥杀数以万计无辜百姓,试图建立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日本军国主义者干下滔天罪行,自作孽不可活,终受天谴,所抢夺的土地荡然无存,至今还被压在美国人的五指山下,无法翻身。安倍一心想恢复日本的昔日“荣光”,但只要美国人不放手,即使他没被暗杀,也只是梦想。当今日本又是个人口高度老龄化的衰老之国,或许国运也就是如此了。

二战后相继独立的前英殖民地,政治大体上都由英文精英主导,新加坡也不例外。这些精英先是在本土接受英文教育,然后拿了奖学金到英国留学。因此,他们很多是剑桥和伦敦大学的毕业生,虽然反殖民主义,但多数并不反英国的政治制度,而是很自然地在争取到独立和上台执政后,沿袭威斯敏斯特议会民主制和文官制度(民事服务)。尤有进者,他们以英文为行政语文,公务员当中的精英一般上也被选派到英国的大学留学,因此,很自然成为亲英派,对造就自己的大学有特殊的感情。

但殖民者都非善类,英国人的殖民史其实也充满暴力,尤其是在镇压土著起义时,手法更加残忍。原是英殖民地的北美也是经过艰苦的战争,才独立为美利坚合众国。哈佛大学专门研究非洲人和美裔非洲人的历史学教授卡罗琳·埃尔金斯(Caroline Elkins)在新著《暴力的遗产》(Legacy of Violence)中,就详细追述了大英帝国的种种暴行,包括1952年对非洲肯尼亚茅茅起义(Mau Mau Rebellion,也译茂茂、毛毛等)的残暴军事镇压,以及所使用的包括阉割在内的种种虐囚酷刑。英军也使用之前对付马来亚共产党的做法,包括实行紧急法令,开辟“新村”,把百多万肯尼亚土著关进了集中营。战斗、杀戮、囚禁、饥饿和疾病,导致数以万计的人死亡。2011年,茅茅起义的一些幸存者在伦敦成功起诉英国政府,英国不得不对肯尼亚表示深切遗憾,并表示要对当年受害者赔偿1400万英镑。

英国白人统治殖民地的确有高明之处,除了文化洗脑,最为人熟知的另一本事就是分而治之。在这方面日本人是望尘莫及的。日本军国主义者当然也懂得要消灭一个民族,先要消灭其语言和文化,但只懂得使用强硬的军事手段,威慑逼迫,强制人们学习日语,而且杀人如麻,种下难以磨灭的民族仇恨。只有在它统治50年的台湾,才成功地在思想上奴化了一些人,如已故的李登辉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