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积极审视后疫情时代的教学变革?
疫情带来的变革
疫情基本结束,取下口罩之后的师生,会心一笑,让爽朗的笑声充满课室,也标志着:学习——进入了不同的模式。
首先,教师与学生之间形成合作与探究的关系。在讲究“传道授业解惑”的时代,教师是资源独占者,但网络使学生与教师之间对于知识资源的占有平等了。作为教师,我们的优势体现在:能够提供网络所无法提供的——思考能力。我们使用各种软件、在线资源,和学生共同探究,让学生的思维以可视化的方式呈现出来,这才是教师的最大优势。例如,教师熟练使用Padlet、Kahoot、Google Classroom、Whiteboard、Canva,让学生的讨论直观地呈现出来。这是在点名回答问题的课室1.0时代所无法想象的——毕竟,我们怎么可能让30个头脑同时讨论并彼此对话?
当代学生能自由地利用现实中的资料与网络数码资料。谁说教师畏惧使用社交媒体?我们使用谷歌地图带领学生穿行东海岸大道,观赏雨树成行;我们使用Youtube带学生感受乌克兰战争,面对战火下的平民浮生;我们使用在线博物馆网站,为学生导览纽约大都会,目睹《苏格拉底之死》。我们不仅使用社交媒体教学,更重要的是,要让学生能使用语言与世界沟通。世界,才是我们的另一个教学“现场”。当我们将两个教学现场结合起来,作为学习者的学生,将会获得心灵上和思想上的自由。
其次,正是这样的头脑风暴席卷的教学现场,才催生了学生进行自我学习管理的机会。世界是开放的,资源是几乎无限并且以几何级数增长的,现代的学习者真正须要首先学习的一门课程,就是如何进行有效学习。这是一项与自我搏斗的功课,是与自己对话的功课,是进化自己的头脑,使它高效能工作的功课。不论是学习者还是教师,都应该修习这一门课。我们是如此容易被外来信息干扰,每天浪费如此多的碎片时间,寿命不断延长但无效劳动和无效产出却堆积如山。面对这样的状况,只有那些了解如何有效学习的头脑,才善于处理繁杂的信息。作为教师,我们协助学生做的,事实上正是“如何学习”,而不再是“学习什么”。
(作者是中学华文教师、南洋理工大学教育进修学院博士候选人)
我们面向一个敞开的世界,让我们和学生一起,面对变革,重回“现场”。
正如黄龙翔在文章中谈到:“无缝学习也将华文学习延伸到课堂外,让学生制作华文社媒,向同学和老师分享生活点滴,把课堂所学词汇和文法活学活用”,教师在这10年间不但没有将社媒视为洪水猛兽,反而越来越紧密地将社媒与教学“现场”连接在一起。得益于新加坡科技的进步、网络的发达和思想的开放,“学习”正在两个“现场”同时进行:课堂和世界。
黄龙翔在《教学“潜力股”社媒不可怕》(《联合早报》9月5日言论版)中提到:许多教师担心学生年纪轻轻投入社交媒体,很危险,因此表现出抗拒。我无法确定他依据什么数据,得出这个结论,但是,作为在新加坡中学教学现场工作超过20年的教师,我必须指出:这20年间,教师拥抱新科技、拥抱新媒体的热情从来未曾消退。对于社交媒体,我们也未曾视为洪水猛兽,而是将社媒作为教学资源中至为重要的一部分加以利用。
两年来的疫情,将如何深远地影响婴幼儿乃至大专学生,目前还无法估量。相关研究指出,疫情期间的新生儿和幼儿,通过面部表情学习情感表达的能力受到影响;在一些国家,学校关闭两年,将对未来的劳动力输出产生重大影响,进而影响经济;学生长期通过网络学习,也在某个程度上造成学习注意力缺失的状况;缺乏与教师和同学之间的面对面交流,或许会对这一代学生的社交能力造成影响。因此重回教学现场,对学习过程具有深刻的意义,教师在疫情期间因应环境变化发展出来的教学策略,将会在今后推动教学过程的深入变革。
从千禧年开始,我就在新加坡的中学执教华文,还记得旧版的中学高级华文课本里,有一篇台湾作家李乐薇的散文《我的空中楼阁》,这是我自己读中学开始就不能忘怀的散文经典。作者描述自己在台湾苏花公路边的山间小屋,地势很高,视野辽远,足以“让眼睛旅行,让心灵散步”。疫情期间,无法出国旅行,我时常默念这句——但事实上,有了网络,有了各种应用软件,有了乐于学习的心、开放的头脑和善于选择的智慧,我们不是更能让自己的心灵和学生的心灵,共同踏进无边世界吗?
经过疫情洗礼的学习活动,强化教与学之间深度互动,推动学生更自主进行学习管理,模糊了现实与虚拟空间的边际。也就是说,“学习”作为一种自主活动,教师与学生之间不再是“授业解惑”的关系,而是趋向于合作探究;借助各种技术,学生能更有效地管理自己的学习进程;学习者能自由利用现实中的资料与网络资料(包括各种社交媒体中的真实语料)。在这里,我所探讨的,实际上是学生作为学习者与外界的三重关系:与教师的关系、与自己的关系、与世界(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