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有VTL,但开开停停,价格也贵,出国依旧不容易。那些身在中国的亲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采取清零政策,动辄封城、隔离、全员检测、就地过年,地区之间的移动也远不如以往便利。
在凝滞感和不确定的前景下,人们也分化成两类。一类对长期前景比较乐观,趁机积聚力量,为更长远的目标做准备;另一类则较为悲观,选择了及时行乐或退出江湖的人生态度。就像股市低迷的时候,有人继续加仓,等待下次起飞,有人则斩仓退出。谁更明智,很难判断。
凝滞感的原因,首先是自由移动受限。疫情前的世界是全球化的世界,长途旅行、往返探亲、出国留学、工作外派……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元素,如今大多变成了奢望。笔者的好些朋友,两年都没能离开新加坡半步,压抑感可想而知。
(作者是《联合早报》网络高级编辑
白话文
凝滞感还体现在个人的事业和生活中。疫情下,除了少数新兴行业,传统行业几乎都受到冲击,一些从事传统行业的朋友,要么变得更保守,保住饭碗就算大吉;要么因为压力辞职。那些做小生意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很多人缩小了业务规模,或干脆“收摊”。生活中,社交少了,消费少了,于是乎,许多孤独的年轻人只能养宠物作伴,或者一头扎进电子游戏的虚拟世界中。
因为现实中缺乏交流,互联网又产生极化效应,如今的中西舆论场上,都充斥着妖魔化对方的声音。就算在同一个国家内部,也常常因为种族、语言、出身、圈子等的不同,出现对立、分化的情况。
身体无法移动,思想也受局限。笔者所见所感,越来越多的人只看得到身边的事,只听得见信息同温层中的声音。关注身旁事、聆听自己声音,本身是好的,但如果因此失去了对其他国家、多元文化、普世议题的兴趣,视野变窄、目光变短、立场变极端,那就麻烦了。
这段时间以来,包括笔者本人在内,周围不少亲朋好友的状态都有些低落。就像心理学所说,虽然表面看上去平静,但却缓慢地陷入痛苦消沉。如果用一个词概括,大概是“凝滞感”。要用更形象的画面来描绘,就像黑夜里在沼泽中行走,每一步都艰难沉重,天上只有闪烁不定的星光,照着未知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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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及时行乐者,2012年“玛雅世界末日”的故事可为镜鉴:当时有人真相信世界将要毁灭,花光了积蓄享乐,结果时辰一过,地球照转,自己却成了穷光蛋。对于乐观的长期主义者,也有一言:世事难料、人生无常,就像疫情的突至。生命中很多事是不能等待也无法计划的,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想完成的心愿,不要总冀望未来再去实现。黎明固然值得憧憬,长夜中又何不秉烛游?
据心理学理论,人在面对灾难时,最初会产生一种“不真实感”,以震惊、麻木为主,只有发展到慢性应激阶段时,悲哀、无助、抑郁等长期负面情绪才会占据主导,就像不断上升的水位,让人慢慢窒息。
本文发表时,正是中国武汉市医生李文亮逝世两周年。如果以这位“吹哨人”之死作为一个标志点,到如今冠病疫情已是整整两年了。回想疫情暴发之初,很多人都手足无措、震惊惶恐,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到了疫情的第二年,大家逐渐认清了现实:冠病将与我们长期共存,生活还要继续,但相比疫情前困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