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民主病有其内在理论的深层根源。民主理论的基础是公民理论,只有比较成熟的公民理论,才能发展出较为成熟的民主理论,才能有健康的民主实践。美国民主病的深层根源就在于公民理论出了问题。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现在的美国被分裂为一个个利益集体,被分裂为一个个互相冲突的权利集体。比如说,主张同性恋权利的人,他们伸张权利必然会影响到异性恋群体的利益,最起码是恶化他们的生存环境。再如移民问题,面对涌入的非法移民,美国也出现了对立的两派,共和党主张在美墨边境建立隔离墙,阻挡移民进入;民主党则要拆墙,放移民进来。他们之间的冲突是利益冲突、理念冲突,他们都有权利主张,都试图维护自己的权利、理念,他们之间的冲突根本上还是权利冲突。

为什么我们认为今天美国的民主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呢?为什么今天我们对民主病的感觉这么强烈呢?

民主制度是不完美的,民主的问题由来已久。早在雅典城邦时代,柏拉图就认识到民主制度的低效率、世俗化,民主是少数服从多数,但多数人的意见不等于真理,他的老师苏格拉底就死于多数人的暴政。

(作者是中国的生民书院院长)

美国的民主制度无疑是病了,但病根是什么?

三是人性丑恶的充分暴露,加剧了道德沦陷和社会的无序。公民理论的基础是人性恶,民主政治的实践基础也是人性恶,基于人性恶的预设,为了防止他人侵犯我们的利益,所以我们须要注重自身的权利,这些权利是不可侵犯的。基于人性恶的预设,民主制度进行了种种设计,最具有创意的设计就是以权力制约权力,西方的反对党、影子内阁,之所以能时刻盯着执政党、政府,不是他们有多么高尚,而是因为他们要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

二是公民有义务缺责任,造成了公民和政治家的无责化。美国的法律条文很严密,精密的法律之网是美国立国的基础;美国人也有较强的法治意识,形成了按照法律、按照程序来工作生活的习惯。法律规范了公民的义务,比如纳税的义务、服兵役的义务、服从法院审判和选举结果的义务,但义务不等同于责任;现实中,责任往往超出了义务的范围。

美国建国后虽然实行民主政治,但政治上比今天更加黑暗,黑人还是奴隶身份,妇女没有选举权,国家更是控制在少数白人大农场主、大资本家的手里。虽然如此,当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踏足美国时,他对美国的民主还是给予了由衷赞美。这是对一种新型政治制度的赞美,对新事物的赞美足以让人忽视它的不足。

重视权利轻忽责任

美国的政治精英群体缺乏深层的责任意识,这一点和中国的政治文化差异很大。

一是公民权利的不断扩展,造成了政治和社会的分裂。公民理论的核心之一是公民权利,没有权利的公民不可能是现代意义上的公民。按照西方政治学理论,公民的权利是天赋的,但这种天赋的权利是没有边界的,可以随着公民现实的需要得到不断的扩展;可以说,西方政治史就是公民权利不断扩展,而国家权利不断收缩的过程。

公民的义务,须要法律来规范,但公民的责任,则更多须要社会道德引导和个人自觉。公民履行完了义务,则不须要承担其他,这造成了许多美国人不愿意为其他人肩负起自身的责任,更遑论为集体、整体利益而肩负起责任。

美国民主的问题不是现在就有的,很多问题在美国建国的时候就存在,深层的问题在古希腊雅典城邦时代就存在,这些问题可谓是民主的病根。解决民主的病根不是没有办法,但必须引入西方文明之外的其他文明资源,因为这种病根是西方政治文明的病根。

美国自诩多元的民主社会,但现在多元之间的矛盾已经快要超过民主制度的承载极限了。

对西方政治文明的病根提出相应解决之道,给中国文明提出了课题,也带来了机遇。中国文明的现代化,必须走两条路,一条是吸收西方文明的精华,不断发展壮大自己,一条是对其他文明的深层问题提出解决之道,在解决其他文化的深层问题的过程中不断深化自己。两条路一起走,中国文明必将焕发新的勃勃生机。

近现代以来,公民通过努力,保护、扩展了自己的权利,获得了更多的自由,推动了国家的政治发展。但20世纪以来,公民的权利扩张苗头却指向了其他公民,一部分人获得权利,必然等于其他部分人要让渡一些东西,这样就加剧了公民之间的分裂。当分裂缺口足够大时,就形成两个或多个利益互相冲突的集体,加剧政治紧张、社会矛盾和国家动荡。

冠病疫情暴发后,很多美国人都把自由看得无比重要,使得整个国家的疫情防控陷入糟糕的境地。这个时候政府官员又缺乏强烈的责任意识,对普通人的生命健康冷漠无比。疫情期间,美国还发生了多起打砸抢超市、商品店等事件,这也是对人性恶的深刻反映。

典型的就是2019冠状病毒疫情,美国的感染率和死亡率是全世界最高的。我们看到了美国政治家对普通人生命健康的冷漠,尽管很多人谴责美国政客,但他们没有违反法律,也没有违反程序,一切都在规则范围之内。

美国民主的问题不是今天才出现的,低效率等问题由来已久。过去的问题甚至比现在的问题更多、更严重。

公民的义务,须要法律来规范,但公民的责任,则更多须要社会道德引导和个人自觉。公民履行完了义务,则不须要承担其他,这造成了许多美国人不愿意为其他人肩负起自身的责任,更遑论为集体、整体利益而肩负起责任。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这样很合理,但如果美国的政治家也秉持这种权利义务的思维模式,按照法律规定的去做,只要不违反法律,就可以不做,那国家是要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