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在巴拿马的资深媒体人)
瓜伊多政府已经颠簸上路的情况下,重新举行大选的概率已经微乎其微。马杜罗能否在经济制裁下维保障军人的优惠待遇,将决定是否将继续获得赖以维持政治生命的支撑。
1月30日上午,贝吉欧在“美洲国家组织(OAS)”秘书长阿尔玛格洛(Luis Almagro)陪同下,以过渡政府代表身份主持在海外的首场官方活动,新政府开始运作。
民众为购买限量配给食品和生活必需品,需要排队数小时之久,缺医少药更严重冲击生存。人道危机下绝望的民众选择离乡背井逃离祖国。联合国人权组织统计,总数已多达330万人。
伯尔顿在出席经济制裁记者会前,被眼尖的摄影记者拍下了手中笔记本上写着“派5000名部队到哥伦比亚”,这引发美国是否终将出兵的猜测。
掌控行政、司法和军队大权的马杜罗1月29日反扑,由最高法院院长莫雷诺(Mikel Moreno)宣布对瓜伊多立案调查,同时采取冻结账户、动产不动产和禁止出国三项措施。瓜伊多表示他有被下狱的心理准备,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警告马杜罗若对瓜伊多出手,将面临最严重的后果。
马杜罗一贯高压回应
欧盟国家英国、法国、德国和西班牙1月25日也对马杜罗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在八天内不宣布重新举行大选,将在期限后转而承认瓜伊多。
作为委内瑞拉最大债权国,中国外交部也加以谴责,称平民将受害。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被问及是否支持马杜罗政府时,回以马杜罗就职时曾派出特使与贺。
美国加紧经济制裁
阿尔玛格洛致词时驳斥墨西哥和乌拉圭调停的建议,这两国也是利马集团中仍未承认瓜伊多的国家。阿尔玛格洛以“荒谬”回绝该提议,强调现在是重新恢复民主的时刻。
少为人知的是瓜伊多去年12月曾经越界进入哥伦比亚并转往美国和巴西,与南北美洲三大国高层洽商解决委内瑞拉危机。他选定1月23日独裁军头贝雷斯(Marcos Perez)在1958年被推翻的纪念日宣布就任,并不是巧合。
拉丁美洲14国利马集团在陆续接受过渡政府任命外交代表时,都表明排斥军事行动的选项。直呼马杜罗为“暴君”的西班牙总理桑切斯也不讳言军事行动是最坏的选项。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则表示,外部军事干预将帶來极端后果。
2月2日是马杜罗前任查韦斯首度就任总统的20周年纪念日,两大阵营支持者分别在首都举行庞大的集会显示影响力。
PDVSA在美国投资的雪铁戈石油公司(CITGO)拥有10大炼油厂,以及5500个加油站,一年提供马杜罗110亿美元收入。预计经济制裁生效后30天,即可初步瘫痪马杜罗政府的财政。
这被视为美国迄今针对马杜罗政权的“核弹级选项”,包括冻结该公司在美国的70亿美元投资,同时将该公司向美国出口原油的收入转入特设的账户内,作为“合法政府”的资金。
委内瑞拉总统尼可拉斯·马杜罗刚于1月10日在极少数国家代表见证下就职连任,距去年5月被大多数国家认定当选无效已经八个月。
特朗普和波尔顿公开与暗示不惜动用军队,但在过渡政府开始运作后,军事行动的可能性逐日减少。特朗普在1月30日和瓜伊多通话时,承诺将提供人道援助,未再触及军事行动字眼。
华府宣布对国营委内瑞拉石油公司PSVSA经济制裁后,美国副总统、国务卿分别接见了瓜伊多任命的首位驻华府代办,临时政府同时开始接管委内瑞拉在美资产,白热化政争摊牌已经不可逆转。
2013年马杜罗接手这南美最大的石油国家后,由于查维斯遗留的一连串错误经济政策和无止尽的社会主义式补贴,在石油大幅减产下,经济和政治危机接踵而至。
《泰晤士报》引述美国军方人士预测,以美国在过去对格瑞纳达与巴拿马的两次军事行动来看,对委内瑞拉首都的行动至少将需要2.5万至3万部队,而这并未将邻国哥伦比亚和巴西可能的支援列入。
查维斯执政以来的铁杆支持者,在饥饿和人道危机下,转而期待新的变革。瓜伊多1月30日和群众上街表态,全国出现多达5500个自发的聚会和游行,2月2日更是人潮汹涌,给予马杜罗一个新的警讯。
美国揪团英国和欧盟扩大经济制裁下,瓜伊多依法暂代临时总统的30天期限日益迫近。未来数周的发展,值得密切关注。
瞬间万变的局势下,显示反对力量大团结的集会和游行于1月30日中午提前举行。集会游行前,瓜伊多透露与特朗普通电话内容。特朗普肯定他致力于民主化的努力,并重申对他的正式承认。
瓜伊多宣布接手过渡总统后,旋即获得由14个拉丁美洲国家所组成的“利马集团”(Lima Group)中10国正式承认。该集团成立于2017年8月,当马杜罗企图以制宪议会取代国会而引发宪政危机时刻,美国总统特朗普谴责之余公开警告,不排除军事行动的可能。
由于对中国与俄罗斯出口仅为偿还钜额债务而无现金,对美国石油出口收入占现金的80%至85%。都灵经济分析公司(Torino Economics)首席经济学家罗德里格斯(Francisco Rodriguez)预估,美国冻结委内瑞拉石油款项将使2019年产能下滑26.4%。惠誉国际(Fitch)更预测跌幅将达33%。
瓜伊多政府已经颠簸上路的情况下,重新举行大选的概率已经微乎其微。马杜罗能否在经济制裁下维保障军人的优惠待遇,将决定是否将继续获得赖以维持政治生命的支撑。
过去20年期间,PDVSA被查维斯和马杜罗当成社会主义革命的金库。该公司前总裁普雷利(Pedro Burelli)说:“石油收入早已成为马杜罗非法挪用公款和洗钱的犯罪工具,交由合法政府才是正途。”
不排除军事行动
瓜伊多指派的首位驻华府代办贝吉欧(Carlos Vecchio)1月28日正式拜会副总统彭斯及国务卿蓬佩奥,获得两人正式认可。
瓜伊多自行就任后,愤怒的马杜罗宣布与美国断交,同时限令所有美国外交人员72小时内离境。不料委内瑞拉驻美大使宣布与马杜罗政权断绝关系,在海外最大的驻迈阿密总领事馆领事也倒戈,并在在1月29日关闭总领馆。
瓜伊多获得的国际承认继续扩大,马杜罗冒险出重手一劳永逸地将反对阵营领导层一次清除的可能性仍然存在,这也将使拉美国家支持甚至要求美国出兵的可能性大增。
1月23日,委内瑞拉35岁的新任国会议长瓜伊多(Juan Guaido)自行宣布出任过渡总统,直到合法选出新总统为止。美国旋即给予正式承认,更对马杜罗政府进行经济制裁,迫他交出政权进行民主转移。
据彭博社统计油轮运载数据,2018年12月委内瑞拉每天平均出口122万桶原油,不到2015年的一半。其中美国市场占40.74万桶,印度29.35万桶,中国23.87万桶。
事实上特朗普早在2017年8月就已经表示,为了应对委内瑞拉的危机,他不排除对委军事行动的可能。马杜罗则警告美国一旦采取军事行动,后果将会比当年的越南还严重,叫板特朗普要对任何暴力和流血事件负全责。
1月28日无疑是总统双胞政争案最具震撼的一天,美国总统国家安全顾问伯尔顿与财政部长姆努钦,在白宫记者会上宣布了对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PDVSA)的经济制裁。
姆努钦说,制裁的目的在于打击贪污,确保马杜罗无法再继续盗取人民的财产,转为稳定政权的工具。
马杜罗拒绝了最后通牒,认为瓜伊多自行就任总统公然违法,欧盟的要求更是傲慢和不可取的行为。
中俄立场广受关注
马杜罗以一贯以高压态势对待反对者,瓜伊多就任当日军队击毙40名示威民众,同时将796人下狱。据联合国最高人权专员办公室声明,这创下了20年来单日最高伤亡的血腥记录。
有鉴于可预期的极端艰苦时刻,瓜伊多在2月2日大游行时宣布在与哥伦比亚、巴西边境及加勒比海小岛设立三个据点,开始接受国际人道援助。2015年以来,这些边界城镇早已成为委内瑞拉难民外移和倒卖必须品的通道。
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在美国宣布该措施后,谴责制裁违反国际上每一项准则。他指责外部极端势力阻止反对派与马杜罗的接触,并企图非法掠夺委内瑞拉石油资源,强调确保在委内瑞拉投资的利益。
1月26日联合国安理会针对委内瑞拉的临时会议上,中国和俄罗斯公开支持马杜罗,并驳斥支持瓜伊多的国家。美中俄三巨头的角力,也在委内瑞拉的合法总统之争中展露无遗。
美国有线电视西班牙语CNN Espanol播出军官倒戈的视频,强调并不支持和期待美国出兵,因为只有委内瑞拉人能解决自身的问题。2月2日大游行前首位空军高阶将领宣布倒戈,并声称90%的军人都不支持马杜罗的领导,显示出军方新的动向。
《南华早报》2日刊出书面专访过渡总统全文,瓜伊多肯定中国“在一帶一路架构下,持续促进拉美与加勒比地区贸易发展”,并履行且实現先前与中国的协定。反对阵营以此分化北京与马杜罗的战略联盟,企图十分明显。
经济崩盘数百万人逃离
这位民粹总统向瓜伊多伸出橄榄枝邀对手会谈,但遭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