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佐科的政客和退伍军官,成立了所谓“挽救印尼行动”的组织,伺机攻击佐科政府。这些反佐科的势力,将与里齐克联手,共同反对佐科。里齐克的“212校友会”,多年来由于没有头目而开始萎缩。如今里齐克回来,这个组织可能重获新生。
阿拉伯裔的阿尼斯也参与12月2日的大示威,并拜会了里齐克,与伊阵组成联合阵线。反佐科的政客,包括在任的印尼总司令卡铎将军,也站在里齐克那一边。那次的雅加达首长选举,阿学不但落选,还被冠上“亵渎回教”的罪名,被判两年徒刑并须马上入狱。
里齐克领导的伊阵在2012年的雅加达首长选举中,支持以法勿希·波沃(Fausi Bowo)为首的候选人,反对佐科和阿学的组合。在2014年的印尼总统选举,里齐克支持亲回教激进派的普拉博沃作为总统候选人,极力反对主张多元宗教与文化的佐科。
他突然决定返印,究竟有何打算?他回国后对于印尼的政治将会有何影响?
今年11月10日,自我流放三年多的“伊斯兰捍卫者阵线”(伊阵,又译作“回教捍卫者阵线”)首领里齐克·希哈普(Rizieq Shihab)突然从沙特阿拉伯返回雅加达。印度尼西亚的强硬派回教徒对他的回归异常兴奋,到场迎接他的人数众多,并堵住了机场和通往伊阵总部的街道。
伊阵在过去三年半里群龙无首而有所收敛,如今里齐克回来,犹如给伊阵打了一支强心针,“私刑主义”重新在印尼抬头。圣诞佳节即到,里齐克很可能会发动反圣诞节运动。这将加剧回教与非回教之间的紧张关系,从而影响社会的稳定。
同年5月,他与一名叫菲尔扎的女子的色情对话在社会媒体疯传,触犯《反色情法案》,被警察传去问话。里齐克以前往麦加朝圣为由自我流放,在沙特阿拉伯住了三年半。
东南亚研究院资深访问研究员
2003年,伊阵以“违反道德”为借口,武力关闭夜总会,引起冲突,导致多人伤亡。过后,里齐克遭逮捕,被判刑7个月。可是,这并没有对里齐克和他的伊阵发挥阻吓的作用,他们依然是我行我素。
作者是新加坡尤索夫伊萨
反佐科势力与里齐克结盟
到了第二个阶段,即从2005年开始至今,里齐克和伊阵的活动范围除了原来的“私刑主义”外,也涉及回教教义的问题,而且直接参与政治活动。在这个时期,里齐克和伊阵开始攻击与自己的学说有别的伊斯兰组织,譬如阿赫默迪亚(Ahmadiyah)、什叶派回教、宗教自由组织等。同时,他也开始禁止回教徒参与其他宗教的活动。他甚至反对异教徒在国家机构担任高职。
212大示威的成功使里齐克更加肆无忌惮。他公开侮辱苏卡诺和建国五大原则而被控告;他也辱骂天主教而遭到警方警告。
布哈尼在不久前发表的文章中,将里齐克所领导的伊阵发展分成两个时期。从1998年到2004年,伊阵主要是扮演“道德警察“的角色,在学术上称之为“私刑主义”(vigilantism),即一群公民私自取代法定机构,在没有司法权的情况下“执法”。
印尼冠病疫情肆虐,受感染人数激增,经济情况也恶化,致使佐科的声望大不如前。佐科为了挽救印尼的经济,吸引外资,发布了《创造工作法令》。但是由于被认为对于印尼劳工不利,引起工会不满。工人和学生举行示威,要求佐科收回成命。捣乱分子也参与其中搞破坏,企图制造混乱。
回到印尼后的里齐克宣称,由于印尼社会“道德败坏”,他要发动“道德革命”。有人怀疑,他所提倡的“道德革命”,就是以回教的名义“充当道德警察”,“执行任务”。《澳洲人日报》发表文章讥讽,“前色情逃犯里齐克返回印尼发动‘道德革命’”。
其实,他们是以回教的名义,从事敲诈犯罪的勾当。印尼著名回教学者纳吉·布哈尼博士说,当时的里齐克和他的伊阵成员有个称号:“穿着白长袍的流氓”(Preman Berjubah)。
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兼任教授
反佐科份子公开迎接里齐克返国,而雅加达首长阿尼斯也在里齐克回国后的第二天拜会他。有人说这是阿尼斯为2024年的总统选举做好准备。不过,他登门造访里齐克受到批评,指他身为首长,违反了抗疫的原则。此外,迎接里齐克的群众大集会,也使雅加达的疫情恶化。
根据《政治流氓主义》一书,在苏哈多下台后,伊斯兰激进派的民兵出面支持接任总统的哈比比,也维护时任安全统筹部长的维兰托将军。维兰托被指控在东帝汶侵犯人权,遭到扣押并接受审判。当时,伊阵的成员到场支持维兰托,而该组织的首领就是里齐克。
虽然佐科在雅加达首长选举和后来的总统选举都取得了胜利,伊阵的势力却没有衰退,反而茁壮成长。在2013年的伊阵会员大会上,伊阵的成员为里齐克冠上“伟大教长”(Imam Besar,又译作“伟大的伊玛目”)的称号。
从“私刑主义”到回教强硬派组织
既得利益与回教激进派(强硬派)的胜利,使印尼的政治蒙上了浓厚的回教色彩,而印尼政治再也摆脱不了宗教政治的纠缠。里齐克和他的伊阵获得空前的胜利后,从“私刑主义”的组织提升到具有巨大影响力的强硬派回教团体。参与12月2日大示威的激进派份子,也成立了非正式的“212校友会”,准备进一步促进“印尼的回教化”。
2016年12月2日,里齐克在旧势力的协助下,成功地举行了所谓“百万人大示威”,将首长选举转变成为“回教与非回教”的斗争,并将阿学抹黑成反回教的华人基督徒,致使许多印尼土著信以为真。在选举当天,保守派和既得利益派出的候选人阿尼斯·巴遂丹获得了多数票,而行政成绩卓越的阿学却败阵下来。
里齐克反对宗教信仰自由。2008年,他带领伊阵成员攻击“宗教自由民族联盟”的成员,造成多人伤亡。里齐克被判一年六个月的徒刑。可是伊阵并没有停止活动,反而变本加厉,与保守派合作,企图阻止以佐科和钟万学(俗称阿学,Ahok)为首的改革派。佐科和阿学所代表的改革派,正是多元宗教和多元文化的群体。
里齐克在2016年阿学宣布要竞选连任雅加达首长之际,展示其威力。他与保守派联盟,大力反对阿学连任。阿学在竞选活动中,引用《可兰经》中的条文,但是反阿学的势力诬告阿学亵渎回教,要阿学退出竞选。
在省长、县长,市长等选举中,他往往与候选人签订合约,如果选中,在他掌管的省、县或城市,必须实施回教法。伊阵显然要逐步在印尼各地实施回教法。
伊阵在过去三年半里群龙无首而有所收敛,如今里齐克回来,犹如给伊阵打了一支强心针,“私刑主义”重新在印尼抬头。圣诞佳节即到,里齐克很可能会发动反圣诞节运动。这将加剧回教与非回教之间的紧张关系,影响社会的稳定。
在苏哈多统治末期,反军人的势力崛起。为了抗衡反军人的势力,军方协助伊斯兰激进派(强硬派)组织“民兵”,而伊阵在1998年8月17日成立。
里齐克55年前出生在雅加达一个阿拉伯人的家里。他幼年丧父,由当裁缝且为新娘化妆的母亲将她抚养长大。他在基督教学校念初中,后来转到回教学校继续高中课程。少年时代的他经常殴斗,是个“问题少年”。结果,他的母亲送他到沙特阿拉伯念大学。毕业后,他在1992年返回印尼,到回教学校教书,并开始参与回教激进派的活动。
伊阵成立后不久,就纠众闹事。在里齐克的领导下,伊阵的成员与基督徒发生冲突,焚烧教堂,有多人伤亡。但伊阵没有受到制裁。之后,伊阵开始招兵买马,大事活动。其成员穿上了阿拉伯式的白头巾和白长袍,手持木棍,以“道德警察”自居,开始攻击风月场所与异教徒。他们也突击按摩院和赌馆,并禁止选美会。
南洋理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