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外交暗潮汹涌,受害的是众多比较不发达的国家。因为强国和大国的不合作,致使世界卫生组织的疫苗分配能力也大大削弱,这不仅拖慢了世界控制疫情的进度,也必然要拖慢世界经济复苏的步伐,最终受害的其实是全世界。
他说,我们可根据各国所使用的是美国、欧洲、俄国、中国还是印度制造的疫苗,绘制一张彩色世界地图。他接着分发了一张由国防部人员所绘制的地图给国会议员们,并指出不同颜色所代表的“疫苗集团”,多少预示未来的世界格局会是个什么样子。
最令人扼腕的是,冠病疫情原本应该团结世界各国才对,实际上却刚好相反,本来已经够糟的世界政治,因为疫情变得更加混乱,各国分化加剧,大国之间的相互猜疑和敌视也随之恶化。因为如此,各国也把更多宝贵的资源用到加强各自的武器装备上,而不是全心全意对抗疫情。这种情况在本地区尤为明显。面对更加危机四伏的地缘政治环境,新加坡也不得不加强自保。
此举对本地区较低收入各国固然是好事,但针对声称把疫苗当作国际公共产品的中国意味浓厚。为什么大家不能在世界卫生组织的COVAX框架下共同努力,确保疫苗快速生产和平均分配呢?在特朗普时代,因为倡导美国优先,一口拒绝加入COVAX,拜登上台后,决定改变特朗普的决定,但由于本身疫情仍然吃紧,疫苗也不够用,短时间内看来拜登也无力他顾。也许正因如此,世界最大疫苗生产国印度受到了青睐。
(作者是前新闻工作者,前国会议员)
这番话点出了当今大国势力激烈博弈较劲的现实,连抗击冠病的疫苗也已不幸沦为斗争的工具。除了疫苗,其实其他的杠杆如5G科技、半导体芯片、债务融资、供应链、军备买卖等都已派上用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更不幸的是美中对峙将把大国战略竞争的重心,从中东转移到本地区。
冠病是百年一遇的世界瘟疫,照理,世界第一和第二大经济体,以及其他发达国家,都应通力合作抗疫才对,但我们看到的现实却是一场丑陋的疫苗争夺战,这是令人遗憾的,也可说是全人类的悲哀。
在我们看来,疫苗是不应有国籍的,评估标准只有两个:安全与有效性。但现实并非如此。现在我们知道,目前正在上演的丑陋的疫苗争夺战,除了因为供不应求,还有同样可恶的另一面:即疫苗被当作政治和外交武器。
本月初,国会辩论国防部开支预算时,国防部长黄永宏谈到了“疫苗外交”这件新鲜事。他指出,冠病疫情使现有的全球体系受到压力测试,美国和中国的战略对峙也愈加激化。地缘政治变得更加碎片化,而“疫苗外交”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那么,新加坡将何以自处?国防部的答案是与所有人为友。这就是新加坡国防外交的重点。对此,似乎朝野看法一致,没有引起讨论。但到了辩论外交部开支预算时,反对党议员林瑞莲却就上述地图向外长维文提问。她说地图显示的疫苗分配关系,反映某些传统联盟之间的角力,新加坡加入了冠病疫苗全球获取机制(COVAX),是否会妨碍它和其他国家通过双边安排购买疫苗。
这原本也只是基于科学的做法,和先前评估辉瑞与莫德纳没有两样。但在疫苗外交推波助澜之下,却难免引起一些人的诸多臆测。英国广播公司(BBC)日前播出的与李显龙总理的专访,就提到这个问题。访员问:“疫苗已演变成政治课题。它的来源和生产商都受到了一定的关注,而新加坡政府多方网罗,从不同国家获得疫苗。你在考虑使用中国生产的疫苗方面有没有受到任何压力?”
访员又问:“但一个国家选择采用中国生产的疫苗还是其他疫苗,确实说明了它的立场。”总理:“中国有科兴、中国国药集团(Sinopharm)等疫苗。他们有非常优秀的科学家、生物医药和疫苗研究人员。我相信他们有能力生产好的疫苗。我不认为人们有任何依据,说中国生产的疫苗不好,或者说中国生产的疫苗就一定好,因为我是华人,它与我的DNA相符合。疫苗不分国籍。”
总理:“我们正在对科兴疫苗进行评估。如果它在安全和效用方面都通过检验,我们就会批准采用。不论任何国家的疫苗,我们都会考虑使用,因为疫苗没有国籍之分。最重要的是,它好不好?有没有效?如果有效,我们就会采用。”
上个星期,由白宫主导的美国、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亚组成的“四方安全对话”(Quad)机制首次召开线上首脑峰会,同意集合资金、生产和分销能力,在2022年结束前为亚洲各国提供10亿剂的冠病疫苗。根据四国的分工,印度将在美国和日本的资助下生产疫苗,澳洲提供培训资金并为疫苗分发提供物流支援,所生产的疫苗主要分发给太平洋岛国、东南亚和印度洋国家。
这种语焉不详的提问和语带玄机的回答,也许都是为了不冒犯任何人。但大家都知道,新加坡预订的疫苗除了已经获准紧急使用的辉瑞和莫德纳,也包括中国研发生产的科兴(Sinovac)疫苗。上个月底,首批科兴疫苗已运抵新加坡。但当局表示,卫生科学局还在评估这款疫苗的安全和有效性。
关于疫苗涉及各国角力的问题,维文回应称,这是我们执行外交政策的另一个例子。新加坡不会被收买、不会被欺负,也不会因受到威逼而批准或不批准任何疫苗。我们决定是否采用某种疫苗,是基于科学和医疗卫生需要。而别人也了解这一点,正因如此我们也成为重要的参考客户。我们会面对拉扯的压力,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必须和处理其他外交事例一样,坚守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