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法国总统马克龙而言,巴黎圣母院修建工程必须快速启动。他承诺巴黎圣母院要在五年内修复完毕。两年过去,修建工程毫无进展,矗立塞纳河畔的“秃顶”圣母院,不仅成了巴黎圣母院的历史尴尬,也凸显马克龙政府的执行力硬伤。
算起来,巴黎圣母院尖顶被烧已近两年。当年大火,一烧就是十几个小时。当时黄背心运动闹得正凶,至今也没有搞清失火原因。究竟是修缮工作人员疏失,还是有人故意纵火,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巴黎圣母院到了必须修建恢复原貌的时候。最新消息是,法国文化部长巴舍洛宣布,修复工作正式启动。她还亲自选定八棵用于修复工程的橡树。
马克龙近两年的时间里都无法启动巴黎圣母院的修复工作,与其说是准备工作充分,还不如说是内政外交麻烦事太多,使他无暇顾及巴黎圣母院。
疫情也给修复工作带来了现实难题。砖石木料的筹备也好,修建工程的施工也罢,都需要庞大的施工队伍。因此,施工本身就增加了疫情复发的风险。如何平衡巴黎圣母院“治愈”民心和施工所带来的疫情难题,马克龙政府必须斟酌思量。
从巴黎圣母院火灾算起,法国就祸不单行。黄背心运动此起彼伏,恐怖主义和反伊斯兰运动撕裂了法国社会,马克龙怼特朗普、怼北约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的口水战,凸显法国强出头彰显大国地位但得不到承认的尴尬。
除了橡木,还要更换一些被烧坏的石块和砖块,以及彩色玻璃。真要实现完美的原生态呈现,法国须动用相关专家团队进行多年研究。其实,历史上的巴黎圣母院也曾经命运多舛,受到天灾和战争的侵袭与破坏。修修补补总是难免的,也很难做到真正的“修旧如旧”。现代文物保护若真的尊奉教条化的理想主义,巴黎圣母院修复几乎不可能。
巴黎圣母院已非单纯的历史建筑,而是法国历史文化乃至法兰西灵魂的象征。马克龙若无法兑现巴黎圣母院的修复,他的政绩乃至历史定位都将大打折扣。
这样,法国整个国家的情感才不致被伤害,才会继续成为法国和欧洲的文化象征。“秃顶”残缺的巴黎圣母院,让法兰西失去了灵魂,让法国人的感情难以承受,也使欧洲的文化象征有了缺失。
被烧的巴黎圣母院,并不像舆论慨叹的那么严重和不堪。其主体建筑没有受损,里面的文物也没有多少损失,烧掉的只是木质尖顶和少部分的砖石结构而已。
最终困扰马克龙的还是钱的问题。近35万人的全球捐款,能够提供10亿欧元,修复工程似乎不差钱,但是钱能否如期到位却是问题。用国家财政,又是一番全民争议、舆论拷问和议会争吵。马克龙修复巴黎圣母院,不是容易而是真难。
尽管如此,为了寻回法兰西灵魂,马克龙别无选择。
这绝不是小工程。“滥砍滥伐”引发的法律问题不说,费用就是天文数字;一不小心还会引发环保主义者的抗议。冠病疫情依然严峻的法兰西,或激起新一轮的街头运动。
修复巴黎圣母院,为何从树开始呢?很简单,尖顶被烧就是因为它是木质结构;若是传统的砖石结构,也就不会有两年前的那场大火。但据专家言之,八棵橡树远远不够,要修好巴黎圣母院的尖顶,而且“修旧如旧”,需要1000棵150年到200年树龄的橡树。
法国这样的全球大国,尤其是自视甚高的法兰西人和心高气傲的马克龙,如果连巴黎圣母院都修复不了,不仅丢了法国的颜面,也失去了法兰西的灵魂,更无法向历史交代和无颜面对子孙后代。修复巴黎圣母院,成为马克龙的政治使命,也成为欧洲和世界观照法国大国地位的象征。
特朗普已经下台,默克尔也将完成德国总理的历史使命,年轻的马克龙还在,他要继续竞选法国总统,就必须兑现自己的承诺,在2024年让巴黎圣母院重新完整地矗立在塞纳河畔。
英国脱欧之后,德国成为欧盟老大,自诩欧陆老大的法国只能屈居老二;而且相比默克尔的魅力,马克龙还是显得毛糙稚嫩了些。
修复巴黎圣母院也成为疫情时代提振法兰西民族信心的手段。毕竟,法国疫情依然没有好转,目前日确诊病例依然维持在超5000起的高位,总确诊人数超过400万,在欧洲仅次于俄罗斯和英国,高居欧洲第三位,死亡人数也超过9万。然而,法国疫苗接种人数并未达到预期。在此情势下,法国除了继续严苛的社交隔离,还须提振整个国家的信心,以舒缓疫情所带来的焦虑情绪。
马克龙曾在火灾后发推文:“被火焰吞噬的圣母院,是整个国家的情感。”德国总理默克尔也表示了惋惜之情,直言巴黎圣母院是法国和欧洲的文化象征。其时美国总统特朗普也对巴黎圣母院大火表示“可怕”,并给出了可以空中灭火的建议。
作者是中国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