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多国家再度暴发2019冠状病毒疫情,以及安全有效的疫苗可能在未来几个月面世,我们要如何明智和妥善地分配这些疫苗?

在这方面,我们只须看看麻疹的例子,它的内在传染数为15,是所有传染病中最高的。这意味着,在一个完全易感的人群中,一个麻疹病例可感染15人,而这些继发病例中的每一个可再感染15人。因此在两个传播周期内,一个病例可导致225个病例。

虽然只有时间才能证明接种冠病疫苗后的免疫力有多持久,但它至少和感染病毒后的免疫效果一样好。此外,数十年使用其他疫苗的经验告诉我们,一些疫苗可提供持久的保护,如甲型肝炎或脊髓灰质炎(编按:俗称小儿麻痹症),而另一些疫苗则须要注射加强剂,如破伤风或百日咳。

风险分担和联合采购保护各国不至于做错选择,最后空手而归,无法为本国人民提供疫苗,并让较贫穷的国家有机会获得疫苗。

但是,我们也须要认识到,大规模接种疫苗的紧迫性。让我们考虑一下这些数字:尽管在短短11个月内,全球就有7200多万人确诊,160多万人死于冠病,但使用血液检测找出冠病抗体的研究显示,即使在第一波疫情最严重的国家,只有不到10%的人口受感染。也就是说,至少90%的人口仍有感染冠病的风险。

对于何时以及如何根据本国情况为其人口接种疫苗,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考量。我国应在何时使用冠病疫苗?当疫苗在我国上市时,我们应当如何确定谁先接种?

要实现群体免疫,至少要有60%到70%的人口被感染。如果连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都会在只有5%至10%的人口染疫的情况下,遭受严重的影响,请想象一下,如果让病毒在人口中肆意传播,将会造成多大的破坏和付出多深重的人类痛苦代价。

第二个我们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才能了解的未知因素是,接种疫苗者一旦被感染并出现轻微疾病,是否仍能将冠病传染给他人。

媒体虽有报道真实罕见的再感染病例,但我们也应该看到,目前已有7200多万人确诊,4700万人康复,许多国家正在经历一波又一波的冠病疫情。因此,如果再感染的现象真的很普遍,我们现在应已看到更多的病例。

林宝莲副教授是陈笃生医院旅游保健及疫苗诊所主管、国家传染病中心高级顾问医生、卫生部冠病疫苗专家团成员

在全球范围内,冠病疫苗全球获取机制(COVAX)正在努力为所有有需要的国家,包括中低收入国家提供疫苗。这一国际合作项目旨在通过各国共同分担风险和联合采购策略,实现冠病疫苗的公平分配。

因此,一旦获得疫苗供应,这些易受感染的群体,特别是老年人和有健康问题的人,也应优先接种。我们的最终目标应该是,使所有居住在新加坡的人都有机会接种疫苗。

原载《海峡时报》

迄今为止,早期数据显示,疫苗对65岁以上的成年人的有效性很高,而且这一结果在不同年龄、性别和种族中,似乎是一致的。

在人类历史上,疫苗已被证明能成功地对抗其他传染性疾病。加上其他安全管理措施,冠病疫苗给我们带来了希望,我们现在拥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工具,有助于我们从这场疫情的巨大破坏中恢复过来。

不过,我们现在的冠病对抗能力已大大增强。除了最大限度地减少严重感染,如果疫苗能帮助我们将冠病的实际传染数降至低于1,疫情就会逐渐消失。

黄金顺译

由于我们的目标是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为多数国人接种疫苗,因此管理这一过程将是一个挑战。

一般来说,最优先考虑的是保护医护人员和前线工作人员;这是一个明智的目标,因为它确保我们能够保持基本运作。这些目标决定了我们冠病疫苗接种策略的制订:谁应接种、何时接种,以及如何接种。

我们要积极应对的一些问题,就包括记录谁已接种疫苗、管理冷链(因为信使核糖核酸(mRNA)疫苗须储存在比南极洲还要冷的零下70摄氏度低温),以及为前去接种的民众做出安排。

如果有足够多的国人接种疫苗,来自游客和回国的国人的输入型病例,将不太可能引发新一波冠病疫情或导致严重疾病。通过接种,我们可以将暴发大规模集体感染事件的风险降至最低。

安全性和有效性是我们最优先考虑的事项,因此,冠病疫苗只有在经过卫生当局和医学专家的严格审查后,才能推荐使用。这就要求疫苗接种的效益超过其所带来的风险。

我们还须要能够监测已接种疫苗者,是否出现可能与疫苗有关的副作用,并制订一个机制,来帮助极少数确实经历罕见疫苗副作用的人。

疫苗接种为人类开辟了一条不同的前进道路。但要想取得成功,我们必须勇往直前,让所有有需要的人都能接种冠病疫苗,并耐心地与那些犹豫不决的人接触,消除他们的合理关切。

由于医护人员和必要行业的前线工作人员有很高的感染风险,让他们优先接种,可以保住我们的医疗保健和基本服务能力。我们也知道,社区中哪些群体最容易受到严重感染,如果他们被感染,就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虽然这些数据可能需要时间积累,但与研发其他疫苗相比,全球大量的冠病病例,可能会更快地为我们提供开发冠病疫苗所急需的数据。值得注意的是,疫苗制造商已努力扩大研究试验参与者的多样性,特别是不同种族和老年人。

接种疫苗犹豫不决

为此,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国家已制定了框架,规定哪些群体应优先获得疫苗。我们的优先次序框架应与已公布的国际方案相一致,因为后者同样是基于两个主要的风险因素:感染冠病的风险,以及冠病病毒导致严重并发症或死亡的风险。

由于全球需求强劲和面临冠病病例激增的国家的迫切需求,冠病疫苗的初期供应将是有限的。随着全球疫苗产量的增加,以及其他候选疫苗成功地完成第三阶段试验,疫苗供应最终应足以让所有居住在新加坡的人接种。

虽然目前有70多种疫苗正在进行人体试验,但回顾疫苗研发的历史,在第一和第二阶段研究中表现良好的候选疫苗,却在第三阶段(监管部门批准前的最后阶段)出现问题的情况屡见不鲜。

对接种疫苗感到有些犹豫不决是人之常情。我们必须承认,有些担忧是合理的,尽管反疫苗运动提出了一些极端不科学的主张。

几个世纪以来,我们对麻疹完全束手无策,全世界每年有成千上万的儿童,因麻疹并发症而死亡或失明。1984年,也就是新加坡强制接种麻疹疫苗的前一年,我国有2417起麻疹病例,其中七人死亡。疫苗接种使我们最终控制了麻疹疫情,并最终于2018年消灭了麻疹。这并不意味着我国没有麻疹病例,而是说没有大规模暴发麻疹疫情,也没有多条传播链。

换句话说,除了保护个人免受有症状的疾病侵袭的保护性免疫(protective immunity)外,是否存在可以防止个人受到感染,从而无法传播病毒的消除性免疫(sterilizing immunity)?由于我们无法确定这一点,所以我们仍然须要采取安全距离措施。我们仍然须要戴口罩,保持及早发现病例的能力,并给予他们妥善的照顾。

接种的目的是保护人们免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及其严重并发症所害,保护我们的社区免受疫情对公共健康的影响,并帮助我们安全地重新开放经济、社会和边境。

疫苗接种仍存在一些重要的未知因素。首先是接种或感染后的免疫力能维持多久,我们把这称为“免疫力的持久性”。我们已知道,一些康复病患在一段时间内的冠病检测会持续呈阳性,而这些通常不被认为是再感染。至今为止,我们还不能从这些病患的样本中培养出活病毒。

王建忠副教授是卫生部医药服务总监高级顾问、新加坡国立大学高级副校长(卫生教育与资源)、卫生部冠病疫苗专家团成员主席

管理疫苗接种过程

安全性和有效性

随着这一大流行病在世界各地肆虐,我们很可能能够分析冠病疫苗的数据,以了解它们对特定人群,特别是儿童和孕妇的有效性和安全性;有关这方面的研究还比较少。

只要冠病病毒在任何国家传播开来,世界就将继续面临冠病卷土重来的风险。随着我们谨慎地重新开放经济、社会和边境,疫苗接种能为我国人口提供缓冲保护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