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病毒本身来说。沙斯病毒来势汹汹,潜伏期只有几天,然后爆发致病,高烧咳嗽,病征明显,发病后才开始进入传染期。也因此,让国防科技局发现了它的弱点,及时改装军用测温仪器,可以从远程发现发烧的病毒宿主,有效协助防止疫情的扩散,被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为疫区后不到两个月,我国就得以除名。至于冠病病毒,从目前已知的资料来看,它比沙斯“聪明”多了。
首先它的潜伏期很长,可能超过估计的14天。它发病后的病征不太明显,也不一定会发高烧;最可怕的是它在潜伏期就可传染他人,而且至今还没找到有效的预防方法,令人防不胜防。目前,只能尽量从追踪接触者和隔离疑似患者,希望能更快找出感染源,遏制疫情的发展。
来自世界各地真真假假的信息、谣言、阴谋论和有心人士煽动人心的言论等等,占满了每个人的手机。这时导致人心惶惶的原因,却是太多信息的乱传、误传、滥传。有关当局除了防疫,还要分散资源打信息战以安定民心,真是耗时耗力。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2003年沙斯(SARS)危机已经17年了。在这段日子里,病毒其实并没有完全离开我们,反倒是不时就以不同的形态,挑战人类的防疫底线,例如2009年的甲型H1N1流感、2012年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2013年西非的伊波拉病毒等。
在沙斯时期,我国人口410万,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大约5900人。我们今天的人口大约580万,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大约是8100人。也就是说,人与人之间距离的面积平均减少了37%;加上目前预估的冠病病毒的基本传染基数是1.4到2.5,大于沙斯的0.4(实施有效防疫措施后),所以受到影响的人会很多,这更增加了预防、监控疫情、追踪接触者等等的工作量。而这些基本工作又不得不靠人工完成,所以耗费的社会人力资源肯定会超过沙斯时期。
在2003年疫情发生时,我们是处于高度被动的情况,所以当我们被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为疫区时,在各方面都有点措手不及。今天我国已制定清楚严格的颜色标准,也做好了应付颜色升级时的各种准备。
到了庚子鼠年2020年,2019冠状病毒疾病(COVID-19)突然肆虐。我国不得不再次启动全国抗疫机制应战,不过这次抗疫所面对的挑战,与沙斯时有许多不同。
不过当下所面对的挑战,就是不少或许过去没有一起经历过沙斯的国人,在疫情升级为橙色时,惊慌抢购和囤积米粮、消毒用品、口罩甚至厕纸,弄得人心惶惶。这凸显了在防疫方面,除了要有一个负责任的政府,还须有成熟和对政府有信心的国民,才能快速地一起扫除阴霾。
从信息方面来看,17年前还是第三代移动通信网络(3G)的起步时代,手机虽然普及,但社交媒体不算发达。当时的信息传播媒介主要是电视、广播和报章,互联网的消息基本上还是由电脑有线上网取得。有关沙斯的谣言和不实报告还是到处流传,那时谣言导致人心惶惶的原因,是缺乏完整和正确的信息。这一次的冠病时代,也是信息爆炸的时代,不只人手一机,而且社交媒体发达,人人都有好几个社交群组。
(作者是电子工程师)
虽然我们从17年前的疫战吸取了教训,但这次的冠病病毒比我们想象的聪明得多,它给防疫带来的挑战比沙斯的难度又增加了好几成。可惜的是,科技宠儿如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对这突发疫情没能发挥什么力量。目前,要快速取胜,还是要靠人们自觉自发,以及接触者追踪的合作和自我隔离,自律保持个人卫生,自信地相信科学而不盲目听信谣言,自己保重以维持健康的身心,再加上一点耐心,对这次的2019冠状病毒疾病,我们一定还会打一场漂亮的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