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0年大选压力下,在支持率降到40%的民意下,炒掉博尔顿的特朗普也难破鹰派围城。

博尔顿对特朗普可谓处处作对。从伊朗核问题到美朝领导人会晤,再到阿富汗和谈,甚至在美俄关系和解方面,博尔顿都坚持一以贯之的强硬立场。但是特朗普将鹰派立场视为“美国优先”的手段,这构成了博尔顿和特朗普的结构性矛盾。前者的鹰派意识形态是信仰,希望借力特朗普变成政策实践。后者将鹰派视为工具,希望通过鹰派立场和政策实现美国利益最大化。

(作者是中国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

媒体对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的评价是外表温文尔雅而内心强硬。这位有着一撮花白胡须的鹰派人物,更像是一位知识渊博的邻家老爷爷。不管如何,博尔顿的白宫岁月已经结束。

这是特朗普任内离职的第三位国家安全顾问,也契合了特朗普喜欢炒掉幕僚的政治品性。从国务卿到国防部长,在他们离职时都和特朗普关系恶化。可预料的是,博尔顿绝非特朗普“炒掉”的最后一位幕僚,毕竟个性卓然的特朗普需要对他绝对忠诚的幕僚。有个性的幕僚总和特朗普“犯顶”,被炒总是难免的。

在对俄关系上,特朗普和普京的“相见欢”总被鹰派掣肘批评(整个西方世界都反对)。民主党甚至通过“通俄门” 逼迫特朗普对俄政策更加强硬。显然,特朗普的一帮鹰派幕僚不仅未能帮他清除外交障碍,反而总是制造麻烦。在此情势下,特朗普也必须拿桀骜不驯、总和自己对着干的博尔顿“开刀”。

白宫内部相当混乱。特朗普通过推特不断释放矛盾的政策,而矛盾的原因除了特朗普不稳定的内省,主要是鹰派幕僚在主导。围绕在特朗普周围的,虽然都是鹰派,但他们的立场并不相同。譬如国务卿蓬佩奥,和博尔顿的矛盾由来已久。蓬佩奥对博尔顿的“越权”早就看不惯了,因此对于博尔顿被炒“没有意外”,而且也不讳言和博尔顿的矛盾。

特朗普的习惯性“炒人”,无法让特朗普展开拳脚,按照自己的意志执政。这是美国政治体制所决定的,特朗普只能通过不断发推特来释放自己的郁闷和声音。而这,给美国和全球又带来更多困扰。

在中美贸易摩擦中,除了立场稍微温和的财政部长姆努钦和商务部长罗斯,包括博尔顿、蓬佩奥、纳瓦罗在内的对华强硬派,左右了对华贸易磋商的方向。这样导致中美贸易摩擦的继续升级,从特朗普对中美贸易磋商不断发出矛盾的声音看,他已经被鹰派幕僚绑架。特朗普最近无奈承认,对华贸易摩擦让美国股市和消费者受到影响。

因此,在对伊对朝问题上,博尔顿等鹰派人物坚持不让步的立场,甚至不惜动用武力。但是特朗普不敢轻言动武,即使伊朗打下美国的无人飞机。在对朝问题上,特朗普希望和朝鲜领导人的会晤成就其外交成就,甚至可以让其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但是,两次“特金会”,特朗普都被他的鹰派幕僚们“坏了好事”,博尔顿是其中“祸首”之一。

走了博尔顿,还会上来另外的鹰派,这是特朗普政府的执政理念所决定的。除了博尔顿这个“刺头”,总统经济顾问纳瓦罗也不省心,在对中国新加关税的过程中,他是唯一的支持者。但现实看,这并不符合美国利益。因此,纳瓦罗是特朗普被炒的“下一个”吗?坊间传言特朗普不满国务卿蓬佩奥久矣,蓬佩奥会被炒掉吗?

美国当地时间10日,特朗普在推特上发布了不再需要博尔顿“服务”的推文,强调他和政府其他官员极不同意博尔顿的许多建议,因此要求他辞职。显然,博尔顿是“被辞职”——被特朗普“炒”了。博尔顿简短的辞职信出现在网上,也凸显他和特朗普的关系难以维系。虽然,博尔顿刻意强调是他“主动辞职”。

博尔顿曾是特朗普“想要的人”,但一个在里根和两任布什政府任职的传统鹰派,有着笃定的鹰派立场,这和特朗普既要强硬又要“美国优先”的现实主义,或机会主义会发生龃龉。当特朗普需要灵活的政策转圜时,博尔顿不解风情,自然会忤逆特朗普。久逆龙鳞,无法忍受,难免被特朗普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