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扶南发,投拘利口,循海大湾中,正西北入,历湾边数国,一年余到天竺江口。
一般认为,拘利乃马来西亚登嘉楼州的朱盖(Cukai)。由于“蒲罗中国”位于拘利“极崎头”,许教授推断“极崎头”乃马来半岛的尽头,蒲罗中则是Pulau Ujong(意思是尽头的岛屿)的对音,所以指的是新加坡。
关于蒲罗中是新加坡古名的说法,相信源自前南洋大学许云樵教授。许教授曾于1970年跟持相反看法的前新加坡大学饶宗颐教授及南洋历史学者陈育菘,在《南洋商报》展开长达九个月的笔论。当时能提供辅助的国外文献不多,三位学者的治学精神为我们留下学习的模范。
新加坡旅游局官方网站以公元3世纪的中国史料曾将新加坡称为“蒲罗中”,作为新加坡简介内容之一。
二、《扶南土俗传》所记载的应是扶南的风土民俗,中南半岛同样有极崎头、海边与小岛,拘利和蒲罗中国指的是扶南一带,还是另有所指?
该图在中南半岛的“极崎头”标出Coral和Pulocondor两个重要的地标,它们除了跟“拘利”与“蒲罗中国”音似外,地理位置上Pulocondor(蒲罗中国)刚好就在Coral(拘利)正东。《扶南土俗传》所记载的,更有可能是名正言顺的扶南地区。
现代资讯比半个世纪前的笔论年代发达得多,西方的科学化制图法可以辅助中国文献,譬如国家博物馆历史馆入口处所展示的东印度地图就可提供很好的参考。这幅地图取自1570年出版的《世界概貌》,由佛兰芒(古荷兰)地图学家奥特柳斯(Abraham Ortelius)汇编。
中国史料中的“蒲罗中”源自三国东吴,孙权委派朱应、康泰等人出使扶南。中国官员的见闻记载在已经失传的古书《扶南土俗传》,今天所能阅读到的《太平御览》《水经注》《通典》等书籍,在转抄《扶南土俗传》的条文时,是否有疏漏就不得而知了。相关的三段文字包括:
关于对音,南中国海各国古史渺茫,除了越南,其他各地受到印度文化的影响,没有完整的正史记录。因此,古代南中国海地名必须借助中国古籍,而中国对地名的记载通常是将当地的土音转译为中文,对音就成为考据地名的工具。不过,最大的疑问是:
一、三国时期,本地的马来语还没成型,我们是否能以今天的马来语Pulau Ujong来诠释18个世纪前所使用的“本地”语言?
二、拘利正东行,极崎头海边有人居,人皆有尾五六寸,名蒲罗中国,其俗食人。
三、拘利东有蒲罗中人,人皆有尾,长五六寸,其俗食人,按其地并西南蒲罗,盖尾濮之地名。
不过,许教授并没有解释,地理上新加坡在拘利的南部,而古书所写的蒲罗中国却在拘利的正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