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受害者

《黄昏的颜色》透过时空交错,在现实与记忆之间,从小说人物的日常生活中,探讨人们的生存处境,年老与死亡等问题。

他说:“曾经有评论家说我的作品没有历史大背景,不够壮阔,但我本意也不是要写大时代,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没有强烈的时代背景,更多的也是写日常生活,以日常生活写出人生的道理和处境。事实上,平凡人生与事情也可阐述人的处境。”

小说的第二部“受害者”如其名,写生活中一些“受害者”,包括小说的另一人物彦如,他“为了实践一个不实际的理想”,放弃教书工作,从事华文文学出版事业,因此与妻子静宜离婚。彦如是何明威的出版人,他的文林出版社出版何明威花10年写的《追忆与惘然》。

《黄昏的颜色》长达十万多字,书分三部,第一部“追忆与惘然”,第二部“受害者”与第三部“黄昏的颜色”。英培安说,他于2016年开始写这部小说,经过三年多,于今年3月完稿。英培安自承还蛮喜欢这部作品,他说:“这本小说透过时空交错,在现实与记忆之间,从小说人物的日常生活中,探讨人们的生存处境,年老与死亡等问题。希望这个故事能说得动人。”

《黄昏的颜色》花不少篇幅写何明威的爱情与婚姻,他的初恋、情敌,离他而去的初恋情人,同样热爱文学,爱写诗的妻子,妻子离世后,他对她的思念,然后是他有意找个女伴终老,却因性格不合而无疾而终。与初恋情人鸣凤重逢后,何明威再次爱上她,由于鸣凤与丈夫世雄的关系恶劣,明威有意重拾旧好,但事与愿违,小说结尾,鸣凤被不务正业,疑神疑鬼的世雄砍了几刀。

何明威的弟弟明贤与妻子美翠的关系则是到了互相厌恶的地步,两人虽然为了孩子没有离婚,但吵吵闹闹的夫妻关系却影响了女儿的成长。

英培安过去的小说有不少在台湾出版,这回选择本地的城市书房。英培安说:“我的作品主要市场还是在新马,在新加坡出版方便书店销售,售后所得也比较可观。”他透露,从事华英翻译工作的本地英语作家程异对《黄昏的颜色》感兴趣,有意翻译此书。

在小说语言方面,英培安觉得,本书比他过去的小说要生活化,内容也较多写实的描述。

本地作家英培安最新长篇小说《黄昏的颜色》出版。在这之前,他分别于2015年及2011年出版长篇《戏服》及《画室》,《黄昏的颜色》是英培安第27部作品。

故事主人翁是作家

英培安为2003年文化奖得主,2013年任南洋理工大学首届驻校作家,同年10月获颁东南亚文学奖。2018年获作家节选为先驱作家。已出版作品27种。小说《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获1987/88年书籍奖,《骚动》获2004年新加坡文学奖,《我与我自己的二三事》获《亚洲周刊》选为2006年中文十大小说,并获2008年新加坡文学奖,《画室》获《亚洲周刊》选为2011年中文十大小说,并获2012年新加坡文学奖。《戏服》获《亚洲周刊》选为2015年十大中文小说。英培安已出版的小说均有英译本。《画室》于2013年10月出版意大利文译本,2017年改编成舞台剧,作为该年新加坡国际艺术节的开幕演出。

《黄昏的颜色》也通过小说人物的婚姻遭遇与经历探讨“婚姻哲学”,小说自主人翁何明威与40多年没见面的老情敌世雄在书店相遇开始,年轻时世雄横刀夺爱,娶何明威的初恋情人鸣凤,也叫何明威一度痛苦不堪;40年后,老情敌却对何明威形容自己的妻子鸣凤为“坏女人”,他俨然是“受害者”。事实上,在鸣凤眼里,世雄是个不负责任,花天酒地的男人,但她因为爱面子一直没有离婚。小说中,英培安把明威和彦如称为“任性的丈夫”,但彦如不如明威幸运,有个支持自己写作事业的妻子,最终选择离婚。

写日常,语言生活化

和英培安过去其他长篇小说最大的不同是,这是英培安第一次在小说中以“作家”作为故事主人翁。英培安说:“过去我从没写过作家,但这次小说里的作家何明威不是我,他是个保守的,不问世事的作家,性格冷漠而孤僻,不关心别人,由于年轻时参加过小说比赛还获得首奖,因此他相信自己有写作才华,决定专职写作,他也因此写了几十年专栏。”

(本书可在各大书店买到)

英培安说:“这本书也是一种新的尝试,小说主要写的是日常的生活,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有恋爱,有疾病、死亡与亲情,其中很多事情都是我经历过的。”

何明威每天必须应付生活的专栏,步入老年后,虽已出版30本书,却只有一本年轻时写的小说。快要70岁时,他决定以弟弟与他身旁的朋友做人物原型,写一部长篇小说;他那爱好文学的妻子惠英也不断鼓励他,还在写作的过程中给他不少意见,向他指出情节上与文字上的缺点,可惜小说还未完成,惠英便已经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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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培安长篇小说《黄昏的颜色》。

何明威的小说《追忆与惘然》出版后获大奖,但妻子没机会分享他的成就,他一直悲伤内疚,觉得自己的任性与虚荣使到妻子没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