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仍在又如何?我走出去那么多步,总有一步是走向钥匙的道路。
可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一片随着海漂流过来的普通枯叶就能让我心猿意马,回想起春天的万物复苏,轻而易举的将岛屿弃置不顾。
年幼的我不信任自己,苍老的我也告诫自己要有自知之明。
可另外一个我摇摇头,叹古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女子以井当海。
这样的我也曾因机缘巧合离开地面,飞向天空,从初晓呆至黄昏。
我也以为我可以远离一切喧嚣,来到那独属我个人的小岛。每天都会有意义。第一天将学会取火,第二天将学会伐木,第三天将学会钓鱼,第四天……第三十天就可以建房子了。量积累成质,平庸也终将变为优秀。我都知道的。
我也曾试图挣脱那困我极久的杂乱枷锁,一举一动皆是一阵哗哗响,不知这一步迈出去会更为痛苦,还是得到释放。不管不顾之际,麻木这项技能也锻炼得炉火纯青。这实则是件好事,如此我便可以略过那些逐渐如搔痒痒般的痛楚,坚定地走出每一步。
“你不属于那里。”
云朵,太阳,彩虹。过去不曾想象得到的,一切美好之物都在这里。但每缕唤为渴望的微风,得到的是句句泣血般的“你不属于这里”,细细听去,似是年幼的我,又仿佛是苍老的我。碧蓝广阔的天际,什么都在眼前,琳琅满目,眼花缭乱之极,却什么也抓不到。我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了,伸出手不安地想触碰自己,却惶恐的发现连自身身躯都是虚无。
我想要变得更好。茫然找不到方法是真,不甘心是真,渴望前往梦想之地也是真。
作者一句话:只是想梳理梳理一团乱的自己。
一具不超过两米的黄种人身躯,摇摇头能晃出一脑子的虚无的白色,没有任何一维,二维或三维之物以乌黑为点缀,可称为墨水。缩缩腰还可从那脂肪和骨头之下挤出一肚子苦水,来自于年少的强行说愁,来自于过去的敏感懦弱,也许还混着打碎了咽下的牙齿,酸性液体不足以腐蚀它们,委委屈屈的堆积于此。
盲目的认知被次次推翻重来。我终于开始认识自己。
我曾以为自己无比优秀,也曾以为自己无比糟糕,从头至尾活在“我以为”这三个字的幻影里,未曾真正抬起眼帘看看我究竟是谁,究竟想要什么。
对不起,如今的我,生来属于那里。
春天的百花争艳仍令人惊叹,可渐渐的,在冷清岛屿上的自我奋斗似乎更让人着迷。
但那都不是我。
逐渐我钻入书海,挣扎着,努力着调整姿势浮出水面。慢慢地,我做出了第一个标准的蛙泳,终遨游在其中。而在这片被墨水染得姹紫嫣红的海洋中,我懵懂的脑袋终被渗透,毕竟白色是那么容易沾染上色的底色。我拿起笔,一笔一画描绘出我以前从未触碰过的海中生物,发自内心的觉得我就是海中霸主。
是井非海又如何?之前连当个井中霸主都够呛,如今脑子里晃晃还能出些墨水总是做不了假。假以时日谁说我不能融入海洋。
只有如今的我才是我。
可另外一个我却无法自欺欺人,清晰知道接受与习惯仅仅是在粉饰太平,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曾以为我足够了解我自己。
相传每年农历七月初七,天各一方的牛郎与织女踏着鹊桥相聚。这一天名为乞巧节又称七夕节,是华人传统的情人节。今年七夕节(8月7日),邀请在籍学生借文字传情。文体不拘,长短不限,电邮到zbAtgen@sph.com.sg或邮寄1000 Toa Payoh North S318994,注明“《取火》:给自己的情书”。——编者
聪明且愚笨,敏感又大条,勤奋而懒惰,两极分化的形容词相处得极其融洽。我曾以为自己无比优秀,也曾以为自己无比糟糕,从头至尾活在“我以为”这三个字的幻影里,未曾真正抬起眼帘看看我究竟是谁,究竟想要什么。